恐懼得渾身發抖,抖若糠篩,近于瘋癫,喉嚨裡啞啞地嘶嚎着,淚流滿面,掙紮作痙攣的一團。
“她想自|殺,一旦下巴接回去,她立刻就會咬舌自|殺。”
“可是總不能一直如此脫臼着,口水直流,怪惡心的……”
一側腳步離開了,另一側手腕仍然死死地按在地闆上,按在狼藉摔碎的的珍馐美酒中。
過了一會兒,腳步回來了。
豪商站在上空,抱着個銅鎖結實的機關盒子,鑰匙打開盒子,取出裡面厚厚一沓信件來。
那麼厚的一大摞信件,幾十上百封,整齊地羅列捆紮在一起。
随便拆開一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念:
“明文,你還好麼?為什麼不回我的信?家裡的小黃狗抽條長大,變成大黃狗了,已經能看家護院了……”
再念下一封。
“我在院子裡種了棵小松樹,松鶴延年,我們一起長命百歲,互相扶持到到白發蒼蒼,白首偕老,埋葬在同一處墓裡……”
再念下一封。
“明文,我今天炖了小雞蘑菇,特别香,大黃狗也跟着吃了很多,它不敢搶食兒,搶食兒我就拿掃帚追它。另外,你是不是有毛病?工作再忙不能往家裡回封信?及仙是整個國家的天|上|人|間,難道你公|款|嫖|鴨,樂不思蜀,嫖|到失聯了?……”
再念下一封。
“對不起,明文,是我太不懂事了。剛剛從府衙下班,跟張龍趙虎兩位大哥打聽出來了,不止我的信,現在所有外地發往及仙的信,入了及仙,通通石沉大海。你們那邊大概鬥得正兇險吧?千萬注意安全,千萬平安回來,道義什麼的沒那麼重要,命才是最要緊的,你一定要平安回家,我隻有你這麼一個……相依存的靈魂……”
再念下一封。
“及仙打|拐鬥争結束了,通訊恢複正常了,他們都接收到回信了,你怎麼還不回我的信件?……”
“明文,回家……”
“明文,回家……”
“明文……”
“明文……”
“明文……”
上百封信件,每一封的署名都是丁南鄉,思念、擔憂得發了瘋的丁南鄉。
鵝毛大雪般散落,摔在了痙攣嘶嚎、淚流滿面的軀體上。
“這個叫丁南鄉的仵作,你的鄰居,是你很重要的人吧?”豪商居高臨下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