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柄握在掌心裡,心沉沉地安定了下去,弄不清楚高位者究竟要做些什麼。
“大捕頭,展護衛在世時,其驚才絕豔,有以一敵四位校尉官之能。你如今負傷在身,本府不為難你,三位校尉官圍攻,但凡你沒有死在官刀處決中,殺出了生天,擊敗了他們,便證明了在本朝武舉考試中,可奪取武狀元頭魁的能力。”
沙啞,恭敬垂眸。
“……卑職要卑職的妻子活。”
“階下死囚,你沒有與本府談條件的資格。”
蒼老的青天,大國砥柱,不容置喙地下達鐵令。
“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在這四位武舉出身的骁悍校尉裡,選擇其中三位,作為敵手。”
“王大哥,你退出去。”低啞。
“為何把王朝單獨剔出去?”
“因為他曾救過我的賤命。”
選了張龍、趙虎、馬漢作為對手,都是正五品的校尉官,都是多年的領導。
多年來,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演武場裡晨間操練、晚間操練,從來隻與杜鷹、蒙厲悔、馬澤雲、丁剛……他們,同級同僚之間,切磋、對練。
沒有人敢犯上,挑釁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因為有家世、有傳承的武人,和粗陋拳腳功夫的底層小吏,其間橫亘着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
在《入臻》《懷化刀法》之前,随便一個王朝,就能碾壓性地打倒兩個我,按在地上摩擦。
“二狗子……”觀審的戰友們竊竊私語,隐隐騷動,其中蒙厲悔低低地傳音,“撐過去,你能行的,老青天是個惜才的,哪怕難以以一敵三,隻要熬過兩百個回合沒有倒下,那都算差不多,過了……”
“頭兒,你能行的,你一定能行的……”丁剛打氣說。
“撂翻他們,給我們争口氣!……”馬澤雲說,“咱們幹捕快的從來都不差,成千上萬、浩如煙海的案件都從咱們手裡過,咱們才是真正守護萬家太平的人,他們穩坐高位上,親力親為過幾樁刑事案件?……”
“頭兒,你是我們當中最強的,你一定可以……”蕭國封、高華鴻、杜建忠說。
人心湧動,衆志成城,所有戰友同袍都如是鼓勵。
我在袍子的最下方撕下一條灰布條,把狼藉披散的長發紮了起來,重新回歸了男人的發型,回歸了開封府大捕頭的模樣。
拎起雙刀,有意識地綿長内息,平穩心跳,進入最佳作戰狀态。
“你腿上的傷口在流血,需不需要先包紮一下?”馬漢厲眸沉沉,沒表情地問我。
“不需要,”我搖頭,“包紮了,勒到肉,反倒會更疼,遲滞動作。”
“好,這是你的選擇。與我們三個交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三大校尉占據北、東、西三個夾擊方位,形成老辣的圍獵陣法。
“我不能後悔,身後即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