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燈影幽豔,蝕骨銷魂。
旁邊的刑部官員、兵部官員推杯換盞過來,碰杯,共同飲下香醇的美酒,結黨營利,齊心協力,其樂融融。一邊吃菜,一邊絮絮地低低地聊天,商量東南那片地域該怎麼下刀的問題。
“縣及縣以下皆沒問題,諸位同僚盡可以放開手幹。那邊離皇城遠着呢,雖然經營得有聲有色,花團錦簇,可終究沒根兒,不過圈裡的豬罷了,這麼些年豬養肥了,朝廷缺饷,該宰了。”
“抓到确切的把柄了麼?”
嗤笑。
“什麼把柄,不需要把柄。随便哪塊兒地方,但凡深查,腌臜一扯一大把,冤|假|錯案,行|賄|受|賄,徇|私|徇|情,貪|污|腐|敗,官商,官|匪,官|黑……種種種種,不勝枚舉。黃天底下就不存在幹淨的地兒,隻看查不查罷了,一整一個準兒。”
“若是逼急了,底下造反呢?”
“他們敢?!”遊騎将軍拍下筷子,漲着紅臉,怒應。
定遠将軍成竹在胸,雲淡風輕地笑說:“自古以來,造反的唯農民,沒聽說商人能翻了天的。”
“越身家富貴,越不敢拼命,隻會退步、妥協,一步比一步地更往後退。兵力在我們手上,我們要在他們身上放多少血,他們就得放多少血,順昌逆亡,敢對抗試試。”
大理寺的官員把玩着美人的鵝蛋臉,慢悠悠,運籌帷幄:“賺那麼多錢,不上供出來,奉獻國家,私藏着擱族裡府裡積壓着做什麼呢?是不是存心不良,打算山裡開私礦、冶鐵器?……”
“那些錢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取之于民,自當用之于民,取之于國,自當用之于國。朝廷外防真要倒了,契丹蠻子、西夏蠻子長驅直入打進來了,覆巢之下能存完卵?……那些巨賈豪族也得跟着咱們大宋朝灰飛煙滅。”
“周大人……”猶豫,豺狼虎豹,小心試探,“在您之前,你們開封府前任武官統領,展大人,似乎與東南龍|頭,陷空島來往頗密,交情頗深……此番行動,開封府不會徇私放水吧?”
“怎麼會呢?”我咧開滿嘴的森森白牙,“我們若是打算徇舊情,怎麼可能今夜與諸位齊聚春山坊高樓,同席暢飲呢?”
醉醺醺,攬過同僚的肩膀,重重地攬到近前,額頭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