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晚風悠悠。
霞光萬丈,鷗鹭紛飛。
一麻袋血淋淋的人頭,傾倒在靜谧的黃土墳包前,草地上恐怖地散落得到處都是。
“你看,蔣相公,說殺你全家,就一定殺你全家,說揚了陷空島,就一定揚了陷空島,本捕頭都做到了吧???”
開心極了,大大的笑容怎麼止都止不住,血淚斑駁,通體舒暢,靈魂簡直像在最柔軟的雲彩裡飄,飄飄欲然。
挨個兒指給墳包看。
“相公,這是你大哥、這是你二哥、這是你三哥,這是你大侄子、二侄子,這是你三侄女、小侄女,這是你大嫂、二嫂、三嫂……”
“我數過了,你們全家都在這裡,所有你珍愛在乎的親朋都在這裡,一個不落。”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償血。
傷我者必須要十倍百倍償還之。
傷我者必須要下地獄。
甭管人死後是否真的存在所謂的陰司地獄,老子他媽的都不管,老子隻管把他們送下去,送下去讓他們看看有沒有。
動我所愛,拿我的軟肋威脅我,你的軟肋,你在乎的一切,也跟着上了我的死亡名單。
……
這邊是墓園,那邊是海。
荒草菁菁的墓園,翡翠湛藍的南海。
潮起潮落,激烈的海浪拍擊在粗砺的礁石上,濺起兩三米高的巨大水花,雪白色的泡沫猶如無數珍珠灑落,轉瞬消逝。
海天一色,無數海鷗盤旋着覓食,鳴叫悠遠。
這裡的風光如同記憶中商人描繪的,波瀾浩瀚,壯美絕倫。
我毫不懷疑他那時的真心。大夫診斷懷上了他的骨肉,看我的眼神變了,終于拿我當自己人善待了,而不再隻是個囚徒了。
親了好幾口,抱着轉圈,豆綠裙擺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