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緊地捏着泛黃的信紙,烏紗帽,絡腮胡,威嚴官袍,淚眼模糊,心髒撲通撲通熾熱地狂跳。
如今三十五歲,正四品京畿重臣。再過幾年,老青天退去,我接過擔子,便是新任開封府尹。
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守護黎民太平,統禦部下,壯大官場勢力,繼續往上爬。在五十五歲時,問鼎正一品大員的位置,權傾朝野,也未必不可能。
我或許有可能拜相封侯,名留青史。
而這錦繡繁華的一切,當初卻差點被他們毀了。強行|囚|禁在深宅後院中,強行壓|在|身|下,變作滿足自身情|愛|欲|望的共用|妻子、禁|脔、寵|物。
倘若不知道自己能爬這麼高,我或許還不會這麼恨。
倘若不知道自己能達到今日的巨大成就,我或許還不會這麼恨。
倘若我是個纏裹着金蓮小腳、沉溺于情|愛的小娘子、小女人,或許壓根就不會恨。
可我不是。
我身處高位,執掌重權,波瀾壯闊的江山風景盡納入眼底。
逝者留下的遺囑,整整三頁信紙,密密麻麻的小楷墨字,赤誠真灼,苦口婆心,殷殷叮囑。深沉似海的隐忍愛意,沉重的男人道德感、丈夫責任感,溢于字裡行間。
激起的卻是心理上濃郁的惡心。
想起了那次被蔣平反剪着手臂,逼着在他身前跪下,而他說,明文,乖,張口。
心理層面的惡心突破阈值,竟然蔓延到了生理層面,牽扯得腸胃裡翻江倒海,根本抑制不住,猛然往前傾,哇地嘔吐了出來。
“周大人!……”
豪紳驚地過來扶我。
熟悉的英武面龐映入眼簾。
“滾!!!”
猩紅,咆哮。
“……青天周大人,熊飛的遺囑上,在他被害死以後,他的遺産,連并鋪子折合,大約二十萬兩,全部由其愛妻繼承。”
“但徐捕頭已亡,所以我們展家打算把熊飛的遺産,全部捐獻給開封府公庫。究竟那裡是他生前公職做事的官府,也是他衛道殉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