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劍刺到額前,大喝:“破!”
幾滴黑狗血灑到了身上。
“……”
什麼封建迷信,腿快跪麻了,怎麼還沒結束。
我麻木無波地捋了捋腦勺的腥黏,一縷凋謝的白發自然地掉到了草地上,分外刺眼。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人體生命枯萎,所有記憶卻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了。
想起了很多,幼時依偎在母親懷裡的溫暖滋味兒都回想起來了。
媽媽,我的媽媽。
思維漫無邊際地發散,又莫名地想起了一曲殘缺的詩。
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複回。
高堂明鏡悲白發,
朝如青絲暮成雪。
羨天地之無窮,
哀吾生之須臾。
最是人間留不住,
朱顔辭鏡花辭樹……
……這些是一首詩麼?不是吧?什麼亂七八糟的東拼西湊,哪朝哪代的人寫的……可看着地上凋謝的白發,以及自己蒼枯細弱的雙手,腦海裡确确實實隻剩下這些東西。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要去往何方?
施了法力的朱砂黃符遞到眼前,忠馴姿态,虔誠地雙手呈接,感恩戴德地緻謝。
“人鬼殊途,但你的陽氣太弱了,所以屢屢模糊了陰陽的界線。貼到床頭上,鎮邪驅污,它們就糾纏不了你了。”巫婆嚴肅地命令說。
“是是是……”
低眉順眼,連連點頭應喏,千恩萬謝。
離了烏泱泱看熱鬧的人群,進酒樓,回休息的房間。
符紙直接揉成團,扔垃圾簍裡了。
木木靜靜地坐着,癡癡地發了會兒呆,包袱裡抽出張粗糙的草紙,黑炭削尖成筆,學生狀端坐,伏在桌面上,工工整整地書寫。
【雷|電|法|王特|斯|拉,】
【定量賢者普朗克,】
【波粒雙形愛因斯坦,】
【萬宗寂滅奧|本|海|默。】
貼到床頭上,鎮宅驅邪。
爺自有爺的迷信,旁的迷信一概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