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的重體力活很累,非常累。
每日穿梭在大型牲畜的排洩物中,和工友一起勞作,蒼蠅蚊子嗡嗡飛,渾身腐臭,揮汗如雨,鼻子熏到失靈。
可是這裡有充足的燒餅供應,我想不到除了這裡,還有哪裡能讓我每日都能吃飽飯的了。在身體最需要食物的年紀,我不想因為營養不足而長成個矮子,然後因為矮而弱,一輩子受人欺負。
西南苦寒,這個國家最偏遠的陋荒之境,多匪患,遍瘡痍。法外之境,時常發生鬥狠的流血事件。
茫茫荒原,風吹戈壁見羚羊,黃沙滾滾。
他們打死了人就會往外扔,高空中會突然降下一道巨大的陰影,翼展近乎八米長,爪如鐵荊棘,令我無法抑制地顫栗,深深地、本能地膽寒。
他們管這種猛禽叫“灰隼”,吃羊,吃猴子,吃鷹,也吃|人。
鬥|毆中死去的屍體,被灰隼輕而易舉地抓起,帶向遠方的原始森林。那種輕飄飄,不像是抓了一隻身高一百八、體重一百八十的肥胖男人,而更像是小女孩兒抓走了一隻破布娃娃,輕而易舉。
我從沒在公元二十一世紀見過這種震撼的生命,更從沒在鋼筋水泥的文明都市裡,經曆過這種殘酷的叢林生存法則。
打|架,鬥|毆,殺|人,害|人。
用拳頭,用肘關節,用腿腳,用石頭,用鋒利的金屬,用與同伴間的團隊協作。
中|央朝廷對鐵器的管制很嚴格,然而這裡是西南啊,怎麼管得到呢?……我親眼看到他們把鐵片裝上木棍,制成殺傷性極大的古代冷兵器,長|槍。
然後排成近乎軍隊的作戰陣型,一座陣型邁着整齊的行進步伐,逼近另一座陣型,兩方挨近到一定距離後,互相用長|槍捅殺對方,努力将對面的壯勞力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