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的古人竟然就已經在往這個方向盼想了。
“展某問過包相很多遍,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海清河晏。混賬黑炭說,雖然我們有生之年困陷在污沼中掙紮,無望瞧見,但隻要一代一代堅定地推進公正,早晚有一天,這片土地上的後人能做到。”
眼眶悄悄地酸透了。
一千年後仍在重蹈覆轍,遙遙無期。
什麼時候人類才能終結封建王朝周期律、金融危機周期律,大家都好好地活?
“你怎麼了,娘子,為何而難過?”關切擔憂,撫上光裸的背脊,厚繭粗糙地摩挲,帶起絲絲的癢意。
埋着頭,遮擋住動容的神情,甕聲甕氣。
“以前沒熬過年,太困了,實在堅持不住了,生理淚水滲出來了。”
“那你睡吧,為夫繼續守,守咱倆人父母的。”
又管教地糾正道。
“别趴着睡,不利于心胸吐息。”
乖巧地翻了過來。
悉心地給掖了掖被角,披上厚實的大紅官袍,敞着胸膛坐在旁邊,發呆地看了好久。
“咋了?”不舒服地睜開眼。
生怕這頭鬼畜突然又晴轉陰,陰轉狂風暴雨。
“這一切好像美夢一樣不真實。”癡癡怔怔地呢喃,男聲輕柔得幾乎難以耳聞。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我愛你親親寶貝兒。”
認真地回說。
“夫君也愛你。”
朦朦胧胧的黎明突然炸開了爆竹聲響,像是發出了某種訊号般,千家萬戶,噼裡啪啦地跟上,越來越密集。
鼓噪的喜氣鋪天蓋地,淹沒大國廣袤。
共賀新春,辭舊迎新。紛紛起來忙碌,吃湯圓,煮餃子,準備走街串門。
康定二年,正月初一。
長檐下冰棱剔透,麻雀紛飛無序,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