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棄他離去的冷酷背影終于停滞了。
“你在我手底下公差做事,丁南鄉在陷空島的蔭蔽下安穩生活,孫婆婆殘廢了的老大兒已經尋找到了蹤迹,正在遣返回開封原戶籍。”
所有帶點感情的人際關系,字字藏狠含毒,句句拿捏威脅。
轉過身來,背着光,面容模糊不清。
“您為什麼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們是卑職的軟肋?”
“縱使不在乎他人,你總該在乎你自身。”扭曲地笑說,淚眼婆娑。
“您清醒點,看清楚,我真不是她,我沒她那麼好。”
“為夫别無執念,隻有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個重新悔過的機會,給我個重新悔過的機會,給我個重新悔過的機會……”低聲下氣,無止無休地懇求、重複,深情到毛骨悚然。
四五歲懵懵懂懂,心防最薄弱的時候便開始接收,這麼些年過去,虛幻的也成了真的了,他的自我認知已然成了那個展昭。
“……”
“……沒想毀約,隻是已經厮混一天一夜了,該回家看書練武,回歸生活正軌了而已,夫君一驚一乍什麼呢……”
破涕為笑。
“吓煞我了,”猙獰青筋迸顯,緊握在劍柄上的手掌松開了,男人連忙殷切地趕上來,十指相扣,如骨附蛆,形影不離,生疼生疼地牽住手,大力地按進懷裡溫暖地擁住,珍寶失而複得,神經兮兮,“夫人,甭在那破落宅子租着了,多不方便呀,你腿腳受寒便抽筋,多疼多難受哇。為夫陪你一起過去,讓家丁把家夥什、書籍、細軟全部裝箱,拉到府裡,從此咱們夫妻住一處恩恩愛愛,方便咱照顧補償你……”
他媽|的,順杆往上爬得飛快,趕着投胎是吧???
“敬謝不敏,我獨習慣了。已經物色了新房子,很快就搬進去,不會繼續在老太太的房子裡挨凍了。”
“……”
“你撒手!”使勁甩,甩不開,十指緊緊相扣,攥得發白,武官的力氣大極了,跟戴了副小型刑具似的,“疼,展昭,捏疼我了。”
觸電般立刻松開。
垂着頭,小小聲,細若蚊吟地喵喵叫:“對不起,為夫不是故意的……”
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