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們夫妻聯手上過的三姨娘,楚淑玥,展楚氏,咬着下唇,通紅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直直地凝視着丈夫。
她如此深愛展昭。
“我會給你們每個人留一筆錢财,足夠你們富裕舒适地生活到老,”她們自下而上,渴盼仰望的偉正男人,緩緩地,艱澀地說,“安排人送你們回常州老家,在那裡待産,孩子生下來以後,由本官的家族蔭蔽照料,無人敢欺辱。若喜歡上了他人,可以改嫁,我會與家裡囑咐好,不拘你們,是為夫對不住你們,有愧。”
他選擇我。
為什麼。
我不認為展昭愛我。
我不相信。
愛是什麼?
愛是精緻虛構出來的一個概念,一種磅礴的,無孔不入,無微不至的宗教。
我不相信。
曆盡那麼多年的刀霜荊棘,千刀萬剮,煉就純粹理性,除了自身,我已無法相信任何其它存在。
……
“禁城裡不會同意的,在當前兇險的朝堂局勢,你的司法重臣位置不容輕動,于皇帝看來,你禦貓,隻能是包府尹的下任接班人。”
“乖,聽話話,莫鬧孩子氣。”
捋順貓背脊。
貓輕輕地呢喃:“這個國家的腐爛司法系統,離了誰都能照樣運轉。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擡眼問,意味莫名。
“你不怕死麼?”
誠實地答。
“怕。”
“但是與你生離死别,更不可接受,我選擇陪着你一起死去。”
“我愛你,狗兒姐,對不起。”他沙啞輕緩地表達。周遭靜靜的,奴仆仿佛沒有感知的聾人,隻有我們之間才明白,這其中蘊含了多少滄桑殘酷的過往與情愫。
啧,真可惜,我就是無法信任。
深深地擁抱,鴛鴦交頸,腦袋依偎在對方的肩膀上,無盡眷戀。
“你要去及仙,我要去北疆。”
“你要去滅拐緝黑,收割軍費,我要去前線打仗,保家衛國。”
“我們不是感情任性的小孩子了,我們成年人,我們堅韌地承擔自己血淋淋的職責。”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脅之以害。
“就算我和其她女人之間,你選擇了我。可是,你常州府武進縣的老家呢?……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禍連族親。熊飛,你舍棄得下自己的父母兄嫂家人麼?”
他渾身僵硬了。
重重枷鎖,道義、責任、情意的鐵鍊之下,人的自由煙消雲散。這個時代,個體意志不存在潇灑、解脫。
除非南俠做頭戀愛腦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