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河山自然不肯,雙方立即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火。盧明清輕聲一笑,老七隻覺眼前一花,面前陡然多了一個巨大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帶着腥惡的風氣,一口咬住自己的步槍,輕輕一搖,就讓自己飛了出去,好在半空中老七縮作一團,卸了些力,才保住了小命,隻是胸腹如被重鼓錘中,噴血滞氣,一時起不了身。
但他這還算是好的,同行的麻匪都被蛇頭給甩飛了,有的人口吐鮮血,有的人肺腑受傷。也有幾個幹脆就動彈不得,已經沒氣了。而那幾個蛇頭發威之後越變越小,最後退縮回到了盧明清手中所拿的一柄殘劍之中,蛇頭消失之後,口中含的武器都跌落下來,刀槍在盧明清身前堆成小山。
他們這行人的震驚自不消多說,隻疑身在夢中。還有些人幹脆就伏地磕頭起來。
侯河山也驚得呆了。他轉過頭問道:‘這··這···我剛剛是眼花了嗎?’盧明清笑而不答,晃了晃手中的勺子道:‘趕快吃飯吧。吃完了我們還要出發呢。’
侯河山木然的坐下了,看着盧明清給他裝飯,吃了一碗又一碗。盧明清見他吃完了,很高興地将鍋一洗,說道:‘那就走吧?’侯河山呆呆的站起來拿過行李,卻聽到旁邊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你們··能不能···帶上我?’
侯河山循聲望去,原來是馬匪老七掙紮着爬了起來。侯河山哼道:‘你來參合些什麼?還不把自個的兄弟拖回去,看看還能不能救幾個?’
老七漲紅了臉,道:‘我是比不過兄台有本事,但也在忠義軍中待過七年,也殺了好幾個毛子,不是那膽小怕事的。實在是···少帥的命令太讓人寒心了,我們一個連的兄弟,收繳了武器,赤手空拳的在營地裡被小鬼子堵着,都···沒幾個活下來的,死得冤枉!我也是死裡逃生,光棍一條,無牽無挂,不得已才落了草,如今遇得大仙,願意為馬前卒,為···為大仙出力,水裡來火裡去,絕不皺一皺眉頭!’說罷,膝行數步,伏地不起。
盧明清見侯河山面上也有動容之色,便笑道:‘也罷,你就跟我們一道走吧。’老七聽了大喜,忙轉身去尋馬,幾匹被驚走的馬被他安撫了下來,牽到兩人面前,三人一人一馬,疾走而去。
古河鎮雖是一個小鎮,卻因處于交通要道,人口客棧很是不少。這天,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鎮子裡的寂靜。三人騎馬入鎮,為首的老七對盧明清道:‘我也來過好幾次,這兒的白肉酸菜很是地道!’
幾人進了鎮子,卻發現這裡清冷異常,好多家酒店客棧都關門閉戶,渺無人迹,來往的行人也少得可憐,隻有人在角落處投來目光,偷偷窺望。老七找到一家挑着青簾的店子,店裡有人,但也是合着門。
老七硬打了門進去,叫了一聲:‘店家,有客來了!要一鍋酸菜大骨,還有一碟蒜泥白肉!’
店裡敞着門窗,漆黑的櫃台擦得幹幹淨淨,店家從裡面探出身,苦笑道:‘好漢,店裡沒有肉,已經關張了。’老七自覺沒了面子,将手中的槍一拍,沉着臉道:‘你一個開店的,怎麼連肉都沒有?以為我付不起錢嗎?’
店家連連作揖,讨饒道:‘好漢你看,我們鎮子經過好幾次兵災了,哪還有什麼存貨,前面幾家都沒人了,隻老漢這裡還僥幸,但也被搶了一空,開不起店了。如今糧食多金貴啊,我這裡還有些白面,給好漢烙個大餅,包點白菜餃子如何?’
侯河山聽了道:‘難怪鎮子裡空蕩蕩的,冷清的很。你有什麼就做什麼上來吧,我們吃了好趕路。’
店家聽了趕緊去了,叫了自家孫女杏丫過來打下手。三人坐下,盧明清不滿的道:‘我說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我拿出來的壓縮餅幹和肉罐頭不好嗎?’
侯河山聽了也苦笑道:‘盧姑娘你的餅幹一塊塊結結實實的,很頂飽,但我們騎着馬奔波了五天了,真是頂不住,想要歇歇腳。’
盧明清仔細一看,才發現兩人的臉都凍青了,還有些不自覺的哆嗦,方才歉意道:‘沒注意到如今是有些冷啊,你們怎麼也不說呢。’說着便從包裡扯出兩件防寒服,叫兩人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