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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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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桃雨,楊一尋一個人往回走,雪大,但一路上遇到的太監宮女大都忙忙碌碌喜氣洋洋。

她剛才為了保桃雨,情急之下那番話不是說給太後聽的,是說給周信和聽的,周信和是個眼勤的人。

情形比她想得還要糟糕,她們太監不隻靠揣摩聖意活着,要揣摩宮中每一個官位高的人。

越往上走,命越貴。

宮中此時正在驅傩,人來人往,為首的是三個道人身,披法衣,手中拿着法器浮塵,口中念念有詞,從楊一尋身邊經過,楊一尋側身貼在牆角,低頭擡眼看着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

是宮中十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黃門子弟組成的侲子隊伍,穿着赤帻皂制的衣服,手持大鼗,一個面上帶着黃金四目面具,身穿玄衣朱裳,蒙着熊皮的人,在中間跳舞,以此驅惡鬼于禁中。

今兒個是過年又逢立春,欽天監說這是好兆頭,宮中氣氛不比往日壓抑,但出于神佛敬畏,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遠遠看着熱鬧,楊一尋小時候,在府裡過年時,也經常會有驅鬼迎神賽會活動,心中一時郁郁。

風雪漫卷,成片成片落在楊一尋身上,周圍銅鑼伐鼓,沸沸揚揚,傩戲裡那些喜怒哀樂也跟下雪一樣落在她身上。

兩側嘈雜紛亂,但楊一尋卻異常平靜,她看着打頭陣的三個道人跟傩戲格格不入。

皇上不信道,傩戲也不需要道人。

楊一尋平日不常在宮裡走動,也不知道哪能去哪不能去,平日全靠桃雨,現下楊一尋低着頭走,心中思慮,淋着雪深一腳淺一腳,越走越安靜,不知不覺穿過了禦花園。

忽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頃刻之間,楊一尋擡起手腕,往回一扯,擡頭間已是滿眼戾氣。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楊一尋才放下警惕。

陸景之拉着楊一尋走到假山後面,松開了她。

此處偏僻,但假山上方多出一塊石頭,可供人避雪。

陸景之收起傘,跟楊一尋面對面站在一起。

“甯王殿下。”楊一尋俯首,微微後退,說:“什麼事?”

“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崇文殿,皇上在那。”陸景之看着楊一尋的頭頂的雪,說:“今日有宮宴,我得空來看看你。”

楊一尋颔首,說道:“既然在這遇到了,那也省的晚上再去尋你。”楊一尋掃視周圍,見沒人,對陸景之說道:“甯王殿下,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聽說閣老的方案,要在臨安一代推行。”

“不可。”陸景之厲聲打斷。

“臨安一帶兇險,地勢險要,人員複雜,你去就是羊入虎口,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也不能第一時間知曉。”陸景之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此事不妥,莫要再提。”

“這有什麼,皇上對我有戒心,左右留在這也是一個死,說不好去趟臨安,還能改别皇上态度。”楊一尋毫不在意陸景之的态度,搖搖頭呼了口氣,搓了搓手,接着說:“你想借此機會給閣老使絆子,可朝堂上哪個不是人精,更何況是閣老,眼下這個情況,死路走一走說不定變成生路了。”

“此事我有别的辦法,不需要你去涉險,單憑戶部貪污這些事,也扳不倒他,閣老雖然貪,但皇上留着他,是因為他能讓皇上吃飽,還能替皇上背鍋。”陸景之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袖爐,塞到楊一尋手裡。

楊一尋垂眼看着陸景之的動作,側身躲開,陸景之拿着湯袖爐的手就僵在那裡。

“殿下。”楊一尋語氣平靜地說:“在我看來,這些事情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閣老的這個方案,要在臨安一代推行已經是闆上釘釘,盡管這個方案不利于百姓,但利于朝廷,皇上是滿意的。”

陸景之收回手,說:“我可以從戶部下狠手,閣老明哲保身,但其他人得同氣連枝。”

“沒這個必要,繞這麼大一圈,得罪一幫人,效果還達不到預期。”雪勢漸小,楊一尋伸手去接雪花,看着雪花在手裡化開。

“郭守敬是閣老的人,他私吞官銀這件事,還有連帶着其他一群當官的私吞貪污的證據,都是我查出來的,所以閣老為了彌補虧空想出來的法子,也得我去推進。”楊一尋說:“臨安沿海,又多是農戶,少商戶,農民相對來說,是最容易滿足的群體,沒什麼訴求,沒什麼理想,隻要能吃飽,就很滿足,可是如果朝廷非要逼着這麼一群人典兒質女,易子而食,他們早晚被逼的揭竿而起,變成暴民亂民,那就有意思了。”

“不可。”陸景之看穿了楊一尋的想法,出聲打斷。

“我不去那此事可就斷了門路。”楊一尋語氣平靜道:“朝廷強行推進此事,百姓肯定是不同意的,而且你看欽天監測出的天象,一旦有天災人禍,很快就流民四起,叛亂是必然的,鎮壓百姓這個壞人,就得裴衍當,真是沒人比我倆更合适了。”

“你這是非去不可。”陸景之臉上罕見的帶着愠怒,咬着後槽牙,冷聲說道:“我不同意。”

陸景之的反應在楊一尋意料之中,楊一尋說:“殿下,那就對不住了。”

“你做了什麼?”

“沒幹什麼啊,就是順手幫了殿下一把。”楊一尋向前走幾步,靠近陸景之耳旁,小聲說:“前幾日,我在京城裡散布了一個謠言。”

陸景之眉頭微皺,側身猛然拽住楊一尋手臂:“這是京城!”

“我知道。”楊一尋抽出手臂側身靠近陸景之,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隻是跟他們說,京城要有大火,讓他們趕緊搬走。”

陸景之沒說話,沉沉地看着楊一尋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出些什麼,但是無果。

“然後你想怎麼辦。”陸景之沉默良久,隻得妥協,楊一尋想要做的事情,他攔不住。

上次楊一尋入獄也是,明明受了刑就能出來,她非要走一條會丢了命的險路。

事情已經發生,做與不做,都是被楊一尋牽着走。

楊一尋平靜地看着陸景之,此事是她跟陸景之對峙的關鍵,此路雖險,但若成功了,就不會再受制于人。

“殿下,我傳謠,是為了制造焦慮,然後放大焦慮的影響,何況這個謠言就是為了這些達官貴族制定的,有焦慮他們就會有需求。”楊一尋盯着陸景之的眼睛說:“這個時候,殿下再出來解決需求,處理麻煩,一舉兩得,解決了官員的麻煩,還能為皇上分憂,皇上跟達官顯貴,都會滿意殿下的。”

陸景之沒說話,心中思索。

于他,百利無一害。

楊一尋接着說:“但是這個怎麼解決,解決多少,取決于我,因為傳謠這件事情我是源頭,還有就是取決于……”楊一尋笑了笑,話鋒一轉,說:“取決于殿下跟我的合作。”

“長期合作有長期合作的解決方法,短期合作有短期合作的解決方法。”楊一尋笑着說:“我跟殿下,往後要以什麼身份合作,還是,就此一拍兩散。”

不是上下級的關系,是平起平坐的關系,或者陽關道跟獨木橋。

周圍安靜下來,隻有雪落地的沙沙聲。

二人就這麼僵持着,陸景之臉色陰沉可怖,半天說:“好。”

陸景之知道,他若是不同意,楊一尋會把這件事情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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