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按照習俗京都各處也開始走親訪友了。
此間是官員們走動最頻繁的時期,蕭景淩便沒在晏宅耗着,而是帶着尹知月七皇子府。
晚飯時分,蕭景淩托人送了個香囊過來,說是見她眼下青黑,料想晚間不得安睡,便找了大夫配了方助眠的香囊,若是随身帶着,于身體有益。
晏南丘也算是略略知曉一些藥理知識,将那香囊拆開後聞了聞,都是些尋常的草藥,确實是助眠用的,便欣然收下。
到了晚間,卻聽靖王府下人傳喚,說蕭景琛有事找她。
晏南丘有心避開蕭景琛,但他是靖王,他若使人傳喚,她也是推拒不得的。
便滿腹心思地到了靖王府。
蕭景琛是在書房見的她。
晏南丘習慣性地朝他見了個禮,蕭景琛默不作聲地受了,竟然沒有多話。
“不知靖王找下官前來,所為何事?”
他做事官方,她便也問得官方,好像兩人真的隻是尋常官員一般。
蕭景琛強壓着心緒的波動,語氣平淡地道:“聽聞晏大人在郗州府有樁生意?”
晏南丘怵然一驚,沒想到他竟然會将這件事點出來。
事實上,她之所以如此擔心自己的女兒身暴露,便是預防如今的狀況——
發現者會順藤摸瓜,一舉識破她的布局。
然而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但不幸中的萬幸,這個人是蕭景琛。
她弄不清他的目的,便擡眸看他:“靖王是什麼意思?”
然而落在蕭景琛眼中,便是全然的防備。
她以為他想拿此事要挾她?
難道在她眼中,他便是一個趁火打劫之人?
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解釋。
晏南丘的心冷了下來。
她其實拿不準蕭景琛提及此事的目的,所以她才會直接問,但見他久久不語,似乎不是要跟她解釋的樣子,她便索性跪了下來。
“還請靖王看在江家滿門忠烈的份上,不要戳穿此事。臣女所求,惟願江家翻案而已。若王爺願意遮掩此事,臣女願意滿足王爺的一切心願。”
一切心願……蕭景琛的指間動了動,這确實是一個充滿誘惑力的提議。
但蕭景琛的理智告訴他,若他答應了,他與她,便将從此站在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