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回答,姜輕禾懷疑的問道,“你不會忘記尚老師是誰了吧?”
“尚志遠老師。”她特意把名字說全。
陳嶼澤嗯了一聲,轉頭過來看她這張安靜淡然的臉,“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關于我的?”陳嶼澤悠悠的問了一句。
他猜得真準。
橘子吃完了貓條,正滿足的舔着爪子,姜輕禾将它舉起,對它擠弄眼睛,彎了彎唇,“少自戀。”
陳嶼澤切了一聲。
“還是說了齊斯言?”
姜輕禾一愣。
她将橘子重新放回腿上。
“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他了?”
陳嶼澤的黑眸轉向窗外,這句的語氣淡的不像話,“我又猜中了?”
“這次沒猜中。”
男人一聽,下一秒轉回了頭,精緻的臉龐上挂着有些得意的笑,“果然是讨論我了?”
反應過來後,姜輕禾嘟囔了一句,“還能這麼套話。”
陳嶼澤對他們讨論自己的事情沒有興趣,反而是在問齊斯言。
“你和齊斯言現在還有聯系?”
姜輕禾都懶得思考,“沒有。”
高考結束後,她跟班裡所有人都沒有再聯系,也包括他。
外面的夜風此時有些冷意。
陳嶼澤将兩邊的車窗都升起來,後座逗貓的女孩倒映在車窗上,又落進他的眼裡。
高中那會兒。
姜輕禾和齊斯言是班裡學習頂好的兩個人。
經常輪占着第一第二的名次。
兩人還都坐在前幾排。
姜輕禾是數學課代表。
她每天早上都會早來十分鐘,然後一排一排的收作業,正常來說,作業都是從後往前,交到第一排,然後再由姜輕禾收起交給老師。
但是後排這幾個男生不寫作業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們的作業,姜輕禾總是會“親自”收一下。
那天早上,陳嶼澤剛拉開椅子坐下,旁邊的張凡濤就問他昨晚的作業寫了沒。
陳嶼澤昨晚在燒烤店搬了一晚上的貨,當然沒寫,此時又困的要死,沒心情搭理他,将校服外套塞進桌兜,就趴在桌上睡覺。
他剛趴下沒多久,姜輕禾就抱着懷裡的作業本走過來了,她今天紮着高馬尾,走路時一甩一甩的有些高傲。
“你們幾個寫昨晚作業了嗎?”
“正在補正在補,再給點時間。”張凡濤雙手作揖,求她。
姜輕禾看了趴桌上的陳嶼澤一眼,問張凡濤,“他呢?”
他們也不知道,但是又沒人敢叫醒陳嶼澤問個清楚,于是猶豫着回答,“應該沒寫吧……”
姜輕禾抱着作業本回前面座位去了。
陳嶼澤在睡覺,張凡濤補作業,沒不一會兒,鄰座的趙川也來了,他将張凡濤抄的那本作業拉過來,往中間一放,“一起看一起看。”
他也掏出本子和筆開始猛猛補。
兩人邊補還邊聊天。
“你快看一眼,她去交作業了沒?”
趙川手中的筆不停,擡頭看一眼,“還在還在,她好像在跟齊斯言讨論數學題。”
“姜輕禾真傲,隻跟那些好學生說話多,對咱們就天天問一句寫作業了沒。”
“那不然呢,就你這水平,你能去跟她讨論數學題?”
“哈哈哈哈哈你他媽别笑話我,說得好像你數學比我好一樣。”
“不過我說,咱們數學好的人那麼多,齊斯言怎麼整天隻找她一個人啊,難不成他喜歡……”
後面的話沒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嘻嘻哈哈的一同笑起來。
張凡濤正笑着,手裡的作業本突然被人抽走了。
往旁邊一看,剛才還趴着睡覺的陳嶼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了。
他黑色短發有些淩亂,好看精緻的眉眼上是碎劉海,斜長的眼眸清冷無比,微蹙的眉表示着他此刻的不爽。
他手裡拎着張凡濤的作業本,起身,邁開長腿往前排走過去。
姜輕禾正和齊斯言解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倒數第二小問,下一秒就要呈現答案的草稿紙上,忽然被人丢下一本作業。
姜輕禾擡眼。
陳嶼澤撥了撥短發,眼尾帶着困意。
他掃了姜輕禾一眼,視線又轉到齊斯言的臉上,這次定格的時間有些長。
然後,轉身。
他手插進褲兜裡,晃悠悠的,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姜輕禾沒太搞清楚狀況,但是看了眼他的背影,還是把他送過來的作業本,一起摞到了自己桌子的左上角,全班的作業都在這。
齊斯言扶了扶眼鏡,吞了下口水。
想到剛才陳嶼澤的眼神。
他忍不住順了順自己的胸口,等姜輕禾再轉過來時,他收起卷子,“我們剛才是不是讨論題目的聲音太大,吵到他睡覺了?”
姜輕禾,“……”
他們在前排,陳嶼澤在後排。
中間這麼大的距離。
況且班裡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在說話。
張凡濤也懵着。
看着陳嶼澤回來,他弱弱的出聲,“那個……陳哥,我還沒寫完……”
陳嶼澤瞥他一眼。
慢悠悠的哦了一聲。
“我看你聊的那麼開心,還以為你已經寫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