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霄租的是齊思瑩的房子,林窈寄過東西,她用手機輸入地址導航,順便給他打預防針:“我手有傷,怕死就找代駕。”
下一秒,一隻大手伸過來按下她的手機,她擡頭,周仲霄亮出自己的手機,已經接單的代駕正在趕來。
林窈收起手機:“那你慢走。”
手腕直接被握住。
“幹嘛。”林窈動了動腕,根本掙不脫,周仲霄握的越來越緊,并不解釋,隻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沒多久,代駕小哥到了,核對了信息,周仲霄把鑰匙丢給他,拉着林窈上到後座,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周仲霄在小區租了固定車位,車開進去停好,代駕小哥功成身退,周仲霄忽然問:“要上去看看成片嗎?”
林窈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自己太污了,還是成年人的話術就是這麼單調直白。
可事後回想,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這一刻有多冷靜,冷靜到每一個回應都像是内心本能。
她轉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平靜的問:“你讓我上去,就隻審片?”
像是從她極力穩住的情緒裡捕捉到了什麼,周仲霄的眼神一凝,拉着她下車、鎖車,動作一氣呵成。
林窈跟着周仲霄上樓。
電梯上行的時候,兩人誰都沒說話,林窈覺得左手臂被他抓得很緊,連開門的時候都沒松手。
房子收拾的幹淨整潔,林窈還沒來得及參觀就被按着肩膀抵在牆上,周仲霄往她面前逼了一步,像座山壓了過來,擋住光源。
濃重的酒氣熏的林窈心跳加快,喉頭發癢,她忍住咳嗽的沖動,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又覺得自己像個嘴炮王者,說是天下無敵,做是有心無力。
周仲霄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握着她的肩膀直勾勾的看她,眉頭微皺,眼神像在審視,又像在給彼此最後冷靜的機會。
林窈肩膀發緊,隔着厚重的冬裝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熱。
她慢慢擡眼,迎上他的目光,心想他也挺有意思,明明剛才在她家的時候能說會道,這會兒卻成了啞巴,又想,他不是不知道别人愛聽什麼,說不說都随他而已。
“不是審片嗎?”
周仲霄依然沉默,仿佛一瞬間變回了從前那個寡言少語的少年,什麼都不說,什麼都等她來猜。
“不看啊,那說點别的?”
他終于開口:“說什麼?”
林窈的眼神細細描過近在咫尺的臉:“你從來沒想過,還欠我點什麼嗎?”
“什麼?”他聲音很輕近乎啞,目光微垂,落在她的唇上。
林窈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握拳,連帶受傷的手微微扯痛。
“你欠我一個認真的告别。”
周仲霄倏地擡眼,看進她眼裡,分辨這話的真假成分。
林窈由他打量,适應了這樣的距離和姿勢,心跳漸漸平緩,似乎也能遊刃有餘。
“不是嗎?你自己也說我以前很照顧你,可你說走就走,連正經的告别都沒有,所以我一直覺得……”
林窈忽然哽咽,吸吐一口氣,目光裡泛起淺淺的水光:“周仲霄,你真是個爛……”
吻落下來,吞掉最後一個字音。
嵌在肩頭的手開始轉換陣地,左手按住她的後頸,右手向下穿過後背,将她整個人按進了懷裡,充斥着酒氣的深吻伴随着灼燙的熱意,從口探入,吮咬摩擦。
林窈兩手垂着,沒有任何回應的動作,隻覺得舌根拉扯的酸疼,唾液不斷分泌,忽然她雙眼睜圓激烈反抗起來,受傷那隻手剛舉起就被扼住。
周仲霄終于察覺她的異常,稍稍退開,林窈立馬把頭扭向一旁,驚天動地的咳起來,有幾次咳深了,直接變成幹嘔。
果然,無法隐瞞的除了貧窮和愛意,就是咳嗽了。
周仲霄把人拉到沙發上坐下,倒了杯水過來,蹲在她面前遞過去。
林窈顧不上和他說話,接過水杯趕緊壓了一口,看到他湊過來,心裡又窘又氣,猶不解氣的推他一把:“滾!”
一個意料之中的吻,卻撞上意料之外的狀況,他喝太多,酒氣熏人,她忍着咳嗽,吸氣間卻嗆了口水。
萦繞不去的酒氣讓林窈忍不住質疑他這個吻的真心成分——是有感情溫度的一個吻,還是一點借着酒勁兒的性沖動。
可她不敢問,也不敢去探索,甚至有種一時沖動玩脫了的心驚和窘迫,恨不得當做沒發生過。
沉默中,周仲霄想到的是之前送她回來時抽的那根煙。
他現在基本不怎麼抽了,那一根的味道他以為很淡,可一上車她就降了窗戶,異常敏感。
“是不是氣管不好?”
林窈别開臉,冷漠回避:“不關你的事。”
周仲霄起身坐到她旁邊。
林窈把一杯水小口抿完,又咳兩聲清嗓,探身把杯子放茶幾上:“視頻呢?”
一句話帶回最初的主題,好像剛才那個匆匆中斷的吻隻是兩人之間錯閃的bug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