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開始于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比林窈想象的漫長。
前半夜是在床上,她被吻了很久很久,在陌生的觸感和巨大的刺激間腦子發暈,感覺渾身上下都被光臨,然後結束的兇猛又潦草。
林窈渾渾噩噩,沒有多餘的心情和經驗來品評這場性/愛,身體有種姗姗來遲的,若有似無的鈍痛,持久但不猛烈,提醒着她剛剛經曆的一切。
迷迷糊糊間,身邊的人忽然翻身而起,把她抱起來。
後半夜就到了小沙發上。這次沒有過多的鋪墊,他破的輕車熟路,也多了些遊刃有餘。節奏裡的力氣仿佛無窮無盡,和小時候的弱雞形象完全不同。
林窈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有他輕而易舉提起笨重行李時繃緊的小臂,也有酒店大堂他想也不想招呼上去的那一拳,完全招架不住時,發絲混着汗水在身上貼成彎彎曲曲的線條,單人小沙發四四方方,所有彎折立起的角度都在此刻成了天然的輔助。
林窈死死咬着唇,害怕發出的聲音驚動室友。拉筋扯皮結束時,人都像從水裡撈出來的,昏昏欲睡間似乎又回到床上,濡濕的身體貼到床單,林窈下意識翻身,不想把一身汗水擦到床單上。
忽然身上猛地一沉,耳邊的喘息伴着低沉的話音,聽得她心間震動,可眼皮卻像有千斤重,最終沉沉的睡去,那道暗啞的聲音像春/夢尾音,不真不實。
……
地獄周一,鬧鈴先響為敬。
林窈在睡夢中輕輕顫了一下,意識驚醒眼睛卻睜不開,慢慢又升起重新睡過去的兆頭。
身邊有人坐起來,壓的床墊發出輕微的嘎吱響,還伴随着兩聲清嗓。
林窈一個激靈,眼睛立馬睜開了。
周仲霄站在床邊穿衣,完後拉開厚重的遮光窗簾,房間瞬間明亮,林窈遮住眼睛。
浴室傳來洗漱聲,真實的提醒着林窈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那些充斥在腦子裡的畫面也并不是一場春/夢。
吊帶裙和内褲一起被疊放在床腳,昨夜掉在地上的浴巾也被人撿起來,用衣架晾好曬在落地窗邊,甚至睡的床單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新的,弄髒的那張被丢在洗衣簍裡。
浴室的洗漱聲結束,不一會兒門推開,周仲霄一身清爽的走出來,林窈擁着被子坐在床上,兩人眼神碰上,林窈輕輕吞咽,臉頰發燙。
他倒是收拾的人模人樣,可她沒法坦然的赤着從他面前走過去拿衣服。
周仲霄眼神往她身上掃了一下:“衣服在哪?”
“啊?”林窈沒反應過來,倒是被自己開口時沙啞的嗓音吓了一跳。
“衣服,我幫你拿。”
掙紮幾秒後,林窈指着衣櫃,遙控他選衣服。
“挂着的白色襯衫……”
“抽屜裡,灰藍色的針織衫。”
“黑色長褲……”
周仲霄按照她的指示一樣一樣找齊,連襪子都拿來了,做完這些,他拿着手機坐到林窈的電腦桌前,背對她的姿勢。
林窈把衣服一件件穿上,掀開被子準備穿褲子時,大腿外側猛地酸了下,跟拉了韌帶一樣,腰腹以下也因為動作隐隐作痛,周仲霄聽到聲音回頭,她又立刻縮回去。
“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反正掰的不是你自己的腿是吧?
林窈覺得這人有點明知故問,幹脆沉着臉不說話,穿好衣服去浴室洗漱,站到鏡子前時又倒抽一口冷氣。
周仲霄起身快步過去:“到底怎……”話音戛然而止。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裡對上,林窈的手按着脖子上的痕迹 。
周仲霄表情不大自然,岔開話題,“早餐想吃什麼。”
林窈轉過身,沖他勾勾手。
過來。
周仲霄警惕起來,沒動,催促道:“趕緊收拾,不上班了?”
林窈冷笑:“你還知道我要上班?”她指着他:“過不過來,我數到三!”
“……”
“三!”
林窈不講武德的猛撲上去,勾過他的脖子,偏頭叨住一塊肉狠狠咗住。
周仲霄被她沖的後背撞倒門邊,“哎”了一聲,回應他的是耳邊呼哧呼哧的呼氣聲,純純一兇悍小崽子。
周仲霄發出兩聲笑,結果脖子上的勁兒更猛。
混賬,你還敢笑!
林窈咗到嘴巴酸了才松開,看到他脖子上不相上下的紅痕,像個事後翻臉的渣女,偏頭tui了一口,抹一把嘴,側身走出去。
“……”
拜周仲霄所賜,林窈在這個早晨多了一項化妝的流程,奈何遮瑕粉底蓋過了紅痕,使得底妝略重,簡單的描眉塗唇還不夠,她生無可戀的在周一早晨帶了個全妝,完事的時候周仲霄點的外賣都到了。
林窈看他提着咖啡人都傻了:“你打算潑别人還是潑自己?”
周仲霄把咖啡和早餐紙袋塞她懷裡,拿出車鑰匙,“誰也不潑,你喝你的。”
見他擡腳就要出門,林窈一把拉住他:“你就這麼走?”
周仲霄奇怪的看她一眼:“那先做個法?”
神經病!
林窈指他的脖子:“遮一下啊!”
周仲學她剛才的語氣:“你還知道得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