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周仲霄煮糖水的時候,林窈都睡的無知無覺,今天他剛動她就醒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迷瞪瞪坐起來,周仲霄抹了一把臉,拍拍她:“還沒到點,再睡會兒。”
他把林窈按回去躺下,自己掀被下床,剛拿着養生壺和食材剛到廚房,林窈緊跟着過來。
周仲霄洗刀切姜,回頭時看到她,一副攆不走的樣子。
林窈靠在冰箱邊看他切姜掰棗,忽然說了句:“我以前一直覺得這個沒用。”
周仲霄刀工不錯,姜片切得又快又均勻:“那現在有用嗎?”
林窈如實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喝完都非常舒服,隻是一杯的效果好像管不了一整天,班上的越久越累,到下班還是行屍走肉一具。
周仲霄語氣淡淡的:“那就繼續喝。”
發現她一直盯着,周仲霄忍不住問:“看什麼?”
“學學。”
周仲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她,林窈見他停下就催:“繼續啊。”
他放下刀把人拉到面前:“什麼意思。”
寶貴的晨間實在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調情上,林窈像他往常催她一樣:“你趕緊。”
“說清楚。”他執着的很:“學會了之後呢,就用不着我了?”
林窈愣了一下。
這個星期以來,她每次看到他都有不同的感觸。職業、性格、為人處世,甚至是他們相處時候的态度和反應,而這種感觸源自于他的改變。
可這一瞬間,林窈又覺得他其實也沒有變過,敏感和多心,她曾熟悉的面貌,都隻是在新的生活裡藏了起來,并不是消失。
林窈揉揉臉,試圖讓自己更精神一些,然後心平氣和講道理:“因為我下班回來也很想喝一杯,那以後我是該等你下班回來,累得要死還要給我煮糖水,還是直接打電話給你,讓你放下一切工作先回來服務我?”
周仲霄的眼神緊盯着她,似乎極力想看清什麼。
他不是看不出在一起之後她的猶豫遲疑,所以此時此刻,她話裡的“以後”令人無比安心,就像為關系加固的一道鎖,卻又讓他想不通這份突如其來的坦然和平靜是因為什麼。
想起她昨晚的古怪和始終沒有回應的答案,他害怕她是不是又想了些什麼。
“窈窈……”
林窈打斷他:“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叫我全名或者林老師的語氣,你調整一下。”
周仲霄愣了愣:“什麼語氣?”
“很欠的那種語氣,聽着比較帶勁兒。”她的語氣分明更欠,且缺乏耐心,“能不能别磨蹭了。”
林窈把他推回去,周仲霄遲疑的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拿起刀繼續切料。
他煮姜糖水就是一鍋炖,如果一定要有什麼技術含量,就隻有食材配比了,幾片姜幾顆棗,幾克紅糖幾顆龍眼,熬出來的味道是不同的,林窈以前喝過糖水,隻覺得甜得發膩,可他煮的并不會甜到膩,更多是甜辣的暖。
也不知道是給别的女人煮過多少次才練出這種經驗。
周仲霄說着說着,忽然覺得投向自己的目光有點怪,轉頭一看,林窈正用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他,而複雜的主要成因來自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拉扯。
一邊是——講得很好,繼續。
一邊是——你再講一句試試。
周仲霄當機立斷,單方面替她結束這份糾結,直接按着肩膀把人轉向推出廚房:“先去洗漱,等會兒又擠一起。”
林窈剛轉身,廚房門已經冰冷無情的關上了,她撓撓鼻頭,回房間換衣服洗漱。
因為晚上約了岑晴,還要談約拍,太邋遢有損商務形象,林窈換了身拼接款修身連衣裙,還點了個淡妝。
周仲霄端着糖水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用卷發棒弄劉海。
别看她工作裝穿的松垮,真正捯饬自己的時候其實很懂彰顯優勢,一條連衣裙完全服帖着曲線修剪,腰線處的拼接掐出細腰,渾圓挺翹各領風騷,裙擺下小腿緊實勻稱。
兩人在鏡子裡對視一眼。
“興緻不錯。”
林窈:“周五,慶祝一下。”
周仲霄的目光順着她的腿垂至腳跟,“那你還差雙十厘米的高跟鞋。”
林窈在鏡子裡沖他飛眼刀。
按部就班的早晨,兩人一起上班。
等紅燈的時候,周仲霄好幾次看向林窈,可她安安靜靜的捧着糖水喝,察覺他的眼神也會問他怎麼了。
好像原本用來吵架的精力全用來對抗例假了,又像是在經曆了頭幾天的高敏反應後,真正的開始适應這段關系。
周仲霄想了想說:“項目前期要開很多會碰需求,這個周末我要加班,未必能及時接到你的電話。”
林窈頓了頓,問:“那你能按時吃飯嗎?”
“沒到這麼苛刻的地步,到點了會安排集體訂餐。”
林窈點點頭,盯着前方好一會兒,說了句:“自己注意休息。”
她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甚至夾着實在的關心,可周仲霄就是不踏實,或者說這段關系一天沒有穩定下來,他就不可能有一天是真正的踏實,偏偏每次以為已經十拿九穩,一轉身就脫了軌。
買早餐的時候,周仲霄買了兩個豪華全家福煎餅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