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車況很好,林窈車上也不能看手機,周仲霄順勢問她接單的事。
林窈之前接的多半是剪輯包裝,慢慢學得多了接單範圍也廣了。
和岑晴接觸之後開始接觸寫真和拍攝,後期ps、pr都熟。她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勝在看得多學得多,有一定的剪輯思維,鏡頭到手裡自然而然就有很多想法。
還是那句話,雖然不是專業出身,但活兒來了她都能幹,效果大差不差,後期出身的野生導演兼攝影攝像,性價比極高。
周仲霄笑了笑,“挺好。”
林窈轉頭看他,周仲霄察覺她的眼神:“怎麼了?”
“你呢?怎麼會做這行。”
這是林窈第一次主動問他的事,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一些狀态開始改變。
周仲霄并沒有想很久:“我當初接觸的是剪輯,剛上大學那會兒,在C市。”
林窈愣了一下。
C市除了有很多大學,還有全國知名的數字藝術設計培訓基地,國内後期環境好的城市C市也在其中,她在那個的同城群裡很多人都是這個培訓班出來的。
又聽他說:“但當時專業不對口,課也很多,隻能當做個業餘愛好,後來家裡有個遠親叔叔是紀錄片導演,他拍攝的時候需要一個私人剪輯随時出粗剪保留靈感,所以我隻要放假就跟着他,後來花在這上面的時間越來越多,畢業論文都是抽時間趕出來的。”
林窈:“你讀什麼專業?”
“金融投資。”周仲霄握着方向盤,頓了頓又說:“我爸幫我選的。他們吃了一輩子賣力掙錢的苦,所以覺得錢生錢的工作更體面輕松。”
哪有真正輕松體面的工作呢。
林窈一時感慨從他嘴裡聽到“我爸”這樣的話很新鮮,畢竟他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從來不會這麼說話;一時又好奇:“你這麼聽話的人,居然敢背着家裡的意思幹别的。他們發現之後沒抽你?”
周仲霄一直看着前面,淡淡道:“沒有。”
林窈心中一動,覺得他語氣異樣。
談及過去,他沒有半點遮掩,話還很密,密到像是早就打過腹稿,隻等人來問。
還沒來得及細究,又聽他繼續說:“當初其實沒有特别想要做什麼,和你差不多,看的多做得多了,也接觸到更多新領域,剛好C市有培訓基地,就選了CG,之後幾年跟團隊項目,直到累的吃不消,就辭職回了江夷。”
忙忙碌碌的幾年,在他的描述中快的像一陣風,卷起的心緒回旋下墜,落在那句“回了江夷”。
林窈忽然想起他在江夷的時候是租房,或許回江夷是臨時起意,但應該不是短暫落腳。
心頭蠢蠢欲動,想要問些什麼,又在心裡及時打住。
他們才剛剛聊透,她也才剛剛給自己梳理清楚,那些與她不相幹的一切,需要她有足夠信心的時候,才會去觸碰。
遇到一個紅燈,車停下來,導航上跳躍出剩餘時長,林窈的手被握住。
周仲霄握她很緊:“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他方向盤握久了,平常溫熱幹燥的手掌有點濕汗,蹭了林窈一手背。
林窈看一眼方向盤,脫口而出:“你要不要買個套?”然後在周仲霄怔愣的表情裡反應過來:“我說方向盤!”又指指他的手,“你手出汗,不打滑嗎。”
周仲霄收回手搓了搓,随手抽了張紙巾在掌心揉擦:“有點熱。”
話題順勢被岔開。
林窈沒搭腔,随意打量起内飾。
這輛車基本沒有多餘的裝飾和布置,大概提車的時候什麼現在就什麼樣。
她忽然想起之前花妹之前聊起男人和女人的區别。
花妹買手機,手機沒到,鋼化膜、陶瓷膜、水凝膜、還有各色的殼子就先到了,可她前男友一個手機殼用幾年都不換,她按着他脖子逼問是不是前女友送的,最後得知是買手機店裡送的,後來在花妹的威逼下,前男友忍痛丢掉還能用的原裝手機殼,和她換了情侶款。
車也一樣,他們坐過東哥的車,除了後視鏡上挂了個她太太親手做的平安吊墜,基本沒有其他裝飾,四件套都是買車送的,但車裡非常幹淨,也不會到處飛煙灰,據說是她太太經常清理。
反觀高崽某一任富婆女友,下班開車來接他,粉色的内飾套件給車内裹了一層,改的裸粉車衣又給外面蓋了一層,還有五花八門的車擺件,一腳刹車,一排卡通人彈簧腦袋抖啊抖。
于是花妹表示,判斷一個男人身邊有沒有女人以及這人的風格,看硬件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林窈笑了一下。
“笑什麼?”
她就随口和他說了這件事。
周仲霄:“那你挑吧。”
林窈思路沒跟上:“挑什麼?”
周仲霄:“盤套,車套,按照你的風格裝。”頓了頓,忽然加一句:“反正你挺會買套。”
“你還說!”
林窈直接彈起來,眼神不善,頗具警告的指他:“适可而止啊,要裝自己裝,使喚誰呢你!”
周仲霄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漸漸放松:“行,以後家裡的套都我買。”
林窈陰恻恻的盯他,拳頭硬了。
他今天高低得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