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晴笑眯眯:“不客氣!”
車從豐台開回朝陽,路上稍微有點堵,等到吃飯的地方時正好飯點。
下車的時候林窈給周仲霄打了個電話,他那邊有雜聲,說已經搬完了。
“這麼快?”
“你這邊怎麼解約?”
她房子解決簡單,APP就能直接操作,流程也很透明,不過她簽的是年租,肯定得扣押金了,于是忍不住感慨:“談戀愛真費錢啊。”
電話那邊響起兩聲笑。
又聊了些别的,剛挂電話,微信忽然來了一條轉賬信息,賬款名目是:戀愛補貼。
林窈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手指往前滑了滑,看到之前她給他的轉賬。
這周她來例假,他早上又是熬糖水又是暖坐墊,她想來想去,給他轉了一箱95的油錢。
平時她每條消息他都會回,偏偏這條像是被他無視了,轉賬到時間自動退回。
那晚在岑晴家,她借着酒勁說了很多心裡話,她所有雜七雜八的糾結,說到底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又怕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其實比他更渴望兩人之間有羁絆,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安全感。
更卑微一點講,她希望自己對他來說是一個有用的人,甚至有不可取代的地方,他就不會再輕易的離開她。
但現實是,他和記憶裡截然不同,一切變化都在她不曾參與的過去裡,她認為無比重要,卻怎麼也夠不着。
從他身上,她再也看不到小時候那種空洞和無助,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為他做什麼。最後,隻能他給與什麼,她就笨拙的回應什麼,空洞無助的那個好像變成了她。
可就像岑晴說的,如果愛情和事業、金錢、利益可以劃等号,和工作夥伴結婚就好了。
抛開一切物質利益的衡量,她擁有的隻是一份念念不忘的喜歡和現在的她能給與的愛的方式,他接受那就在一起,去做一切想做的事。
和和美美當然皆大歡喜,可就算到頭來還是被現實原因沖散,好像也沒什麼值得遺憾。
遲遲不敢邁出這一步,才是無法痊愈的症結。
鎖了手機放回包裡,林窈習慣性換個肩膀挎包,包上的鈴铛随着包晃的叮當響。
“是霄哥嗎?”岑晴湊過來熱情邀請:“讓他一起來吃飯啊。”
林窈也很無奈,她怎麼沒說,可他偏要今天搬完,現在新家一片狼藉,明天又要上班,他趕着先收拾出一片能活動休息的地方,晚點再來接她,吃飯也是自己在家搞定。
林窈:“他不來,不用管他。”
岑晴不解:“為什麼啊?”又吵架啦?
“大概害羞吧。”
岑晴覺得好笑又莫名其妙,拍她一下:“什麼啊。”
……
一頓飯吃的非常有效率,沒有什麼多餘的社交,主要原因是累,下午的時候連岑晴都來幫忙打光,幾個人裡也就鄭時珣看不出什麼疲色,早上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
快吃完的時候接到了周仲霄的電話,他已經到了。
林窈把房号告訴他,沒一會兒人過來,先是和其他人打招呼,然後徑直走到林窈身邊,拿過她放在旁邊的包坐下,那隻包也順勢放在了腿上。
林窈忽有所感,轉頭對上岑晴的目光,後者挑着唇角,無不調侃的低語:“害羞?”
林窈在桌子下面碰了一下她的腿。
岑晴收到警告,目光略過周仲霄,看到他無比自然的抱着林窈的包,忽然想起了學生時代的一點趣事,心裡又浮出和白天一樣的羨慕。
羨慕這種無言的默契,和大方蓬勃的愛意。
岑晴收回目光,卻意外撞上一雙沉默的眼,頓了頓,她毫不遲疑的移開,偏頭和林窈閑聊起來。
吃完出來,一行人分道揚镳,岑晴把小意送上鄭時珣的車,又報了地址,她自己的公寓離得不遠,地鐵公交都方便,鄭時珣沒說話,卻在她轉身的時候直接捏着脖子把人塞進副駕駛。
林窈席上車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也看到從副駕直起身的岑晴罵罵咧咧,她噗嗤笑出來。
周仲霄坐在主駕看向她:“怎麼了?”
林窈搖搖頭,上車關門,系好安全帶:“沒事,回家!”
發号施令一樣,脆生生兩個字,在心頭蕩出回響,周仲霄笑了下,眼底一片溫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