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舒讓的保證,阮樂悠總算打算放下心來。
舒家老宅的主體結構是一幢歐式外觀的老洋房,尖尖的屋頂,橢圓形狀的窗戶,紅色的瓦片在陽光下格外奪目。房子外面是規整的花園和平坦的道路,屋後面有一棵巨大的樹冠,枝條映襯着三層的小樓,像是遮蔽着這幢曆史悠久的建築。
洋房裡面是旋轉的大理石樓梯,為了這次的家宴,樓梯都擦得明亮,映着屋子中央的水晶吊燈,光可鑒人。
樓梯一側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那裡說話,另一邊的沙發上或站或坐着一些女人。她們對着舒讓格外熱絡,對阮樂悠,虛情假意的笑容裡,掩藏不住眼神裡的挑剔。
這些都是舒家關系較遠的親戚,在分公司領清閑事少的職位。
舒讓對他們淡淡的,沒有過多交流的欲望。
然而這群自我意識過剩的親戚們卻不肯善罷甘休,有些人自恃輩分高,笑着說要給新媳婦見面禮。
一雙雙眼睛裡湧動着不懷好意的光,給見面禮是假,探探阮樂悠的虛實是真。
剛剛飛上枝頭的山雞,是最好拿捏的時候,跟着捧兩句唬兩句,說不定就能給自家撈點好處。
可惜,阮樂悠完全緊跟老闆行動,舒讓什麼态度她就什麼态度。
所以,這群打着主意要拿捏新媳婦的親戚們又一次被忽視了。
舒家親戚們:好氣哦,但是隻能無能狂怒。
阮樂悠繼續向前,舒讓跟她說他的爺爺打算見她一面。
兩人沿着屋子的通道往後面去,舒家的院子非常大。走過長長的走廊,後門處連接的是一片開闊的花園。花園一角搭了一間漂亮的玻璃花房。花房中放了一張桌子,後面坐着一位老人。
舒讓說:“爺爺,人我帶來了。”
桌後面坐着的人已經上了年紀,頭發雖然花白,眼神卻清明的很。眉眼間跟舒讓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雖然是書生氣,卻莫名讓人想到了出鞘的唐刀。
“爺爺好。”
老人看到孫子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進來,那女孩溫和從容,很有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他溫和地請阮樂悠坐下:“早就聽小讓說他有喜歡的姑娘,一直催着帶回家看看,這小子還把你藏得緊嘞。”
阮樂悠唇角的笑僵了一瞬,然後飛快恢複正常。
因為她無比無比确定,那場宴會就是她和舒讓的初見。
既然如此,哪兒來的老情人終成眷屬戲碼。
她以為自己拿的是豪門假結婚劇本,到剛剛自以為的一見鐘情甜寵戲,誰想到居然是最狗血的真假替身。
要不怎麼說現實比電視劇精彩呢。
阮樂悠這半個月的劇本,可是比舒允一年接到的都精彩。
阮樂悠看了眼旁邊的舒讓,他沒參與進談話裡,他随手捏起桌子上放的洗幹淨的葡萄,紫紅色的葡萄消失在唇間,留下淡淡的水迹。
跟個沒事的人一樣,還是你們城裡人玩的花。
老人又跟着阮樂悠寒暄幾句,大部分時間是阮樂悠老老實實的說,他不緊不慢的附和。
沒過多久,前院傳來一陣不小的喧嚣聲,一群人熱熱鬧鬧地走進來。
“爺爺我來辣!”
打頭跑在最前面的是個六歲的小男孩,胖墩墩的體格健壯,瞅着就是一副不太好惹的小霸王模樣。旁邊跟着的保姆傭人們小心翼翼地護着這位祖宗,一直讓他咋咋呼呼的跑到舒老爺子面前。
“天天一直鬧着想爺爺,見到您可親近呢。”
說話的是譚知柔,不同于阮樂悠熟悉的那副精緻女明星模樣,今天的她化了個最簡單的淡妝,衣服也極盡簡樸,随身背的包裡放了大大小小的孩子用品,看起來真像個合格的二十四孝好姐姐。
和孫子一頓親熱後的舒老爺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那邊是其樂融融的氛圍,阮樂悠和舒讓就這麼被有意無意的忽視擱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