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說完,邢宇叫來一直守護着這個院落的江伯,起身道:“給這位姑娘備點銀子,等那群差役出了城,就送她上路。”
喂,趕她走就趕她走,要不要說“送她上路”這種很讓人誤會的話啊?煙暗自腹辯着,她可是鐵了心要抱邢宇這條大腿的,哪裡能這麼輕易就讓他将自己送走。
當下還不等江伯應聲,她就先咋咋呼呼起來,看着他控訴道:“對人家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随便打發點銀子就可以不用對我負責了?”
她假模假樣地捏着袖子拭淚,看得邢宇直皺眉,他卻沒有立刻辯駁,隻想着等這女人演完戲他再出來解釋,免得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個沒忘。
煙就是料準了這一點,她立馬打蛇上棍,根本不給他辯駁的機會,沖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就是一陣晃:“虧人家對你一片真心,你對人家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人家這輩子肯定嫁不出去了,公子你不能言而無信,棄奴家于不顧啊。”
底下的江伯早在煙開口的時候就仿佛癡呆了一般,擡起的老臉上神情很是精彩,嘴角微微顫抖眼睛裡卻含着熱淚,一時間竟不知是喜悅還是傷感。
“你對公子……不,公子對你做了什麼?”他決定再次确認。
煙卻一臉天真無辜,看看邢宇,又看看江伯,充滿稚氣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就是爹爹和娘親最愛做的事啊,他脫我衣裳,然後……然後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現在身上很痛,腰還很酸。”
她裝模作樣地揉了揉不太明顯的腰,那裡确實酸的很,不過是睡木闆床睡的。
邢宇額間青筋又是一跳,若不是煙抱住了他的右手,還用了巧勁讓他掙脫不開,他真想把這女人甩出去。他錯了,大錯特錯,眼前的人哪裡是孤苦無依的小女娃,分明是滿嘴虎狼之詞的洪水猛獸!
“我沒……”邢宇剛想出聲,胳膊就是一麻,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臂直達大腦,以至于短時間内他竟無法發出聲音。
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底下的江伯便陷入了另一番自我感動,他擦了擦眼角湧出的熱淚,感歎道:“公子的病終于好了,老奴也算是對夫人有一番交代了,夫人九泉之下若是知曉,也能安一半的心了。”
“病?”煙不小心脫口而出,還以為那老伯指的是他的性癖。
江伯以為她不知道内情,便解釋道:“現在公子也好了,老奴也沒什麼隐瞞的,反正姑娘遲早也會知道的,其實公子他……”
“好了江伯,說得夠多的了。”邢宇終于從疼痛中緩過來,冷咳一聲,嚴厲地阻止了江伯接下來的話,這讓煙好奇不已。
“說話說半截天打雷劈不知道啊?”煙惡狠狠地轉頭看他,末了才意識到什麼又看向江伯,讪笑道,“老伯,不是說您老人家,說你家公子呢,嘿嘿。”
江伯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拱手便準備告退:“既然公子不想讓姑娘知道,老奴也就不說了,其實這件事讓公子親自告訴姑娘會更好,若無其他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邢宇卻叫住他,繼續叮囑:“盤纏繼續備着,該送走的還是要送走。”
煙呼吸一滞,她說了這麼多他竟然還想着趕她走,氣得她立馬甩開他的胳膊,放下狠話:“本姑娘想跟着一個人,還從來沒被甩開過,哼,你等着。”
說完就大步朝門外走去。
江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奈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