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喜歡嗎？”芸娘不明所以。

煙連忙搖頭：“不不不，很滿意，非常滿意。”

不上妝的她五官很淡，也有點散，上了淡妝的她輪廓漸漸有了，而且因為年輕，臉上的膠原蛋白還是很豐富的，兩隻眼睛在她刻意練過之後變得晶亮有神，不說話不笑的時候顯得很是清麗，屬于氣質那一挂的。

但……

在得知邢宇得了那所謂的隐疾之後，她這臉上的笑就愈發地遮不住，經常莫名就笑了起來，倒是有些瘆人。

好不容易出了成衣店的大門，煙摸摸已經幹癟的荷包，肉疼之中卻自帶了一絲滿意。這老闆也是個奇人，若不是銀兩不夠，這個點怕是芸娘早就要勸她留下來用晚膳了。

一路奔着回了别院，煙一掃之前的不愉快，反而急切地想要見到邢宇。因而一見江伯在書房門口守着，她便高聲打了個招呼：“江伯用過膳沒，公子可是在書房？我有要事找他。”

問是這麼問，煙卻一點沒等對方同意的意思，提着裙子就準備沖進房去。

江伯見了她的打扮，心中愣了半晌，還來不及将她的話入耳，便見她似要朝書房沖去，忙攔道：“姑娘莫急，老奴先去禀報公子一聲，公子在處理要事呢，姑娘此番進去怕是不妥。”

煙聞言停下步子，半轉過身故作疑惑地道：“這院子又不大，房子也不隔音，禀報什麼呢？說不定你我說話這會兒你家公子早聽到了。”

果然，就在江伯猶豫的當會兒，邢宇的聲音從書房内傳來：“江伯，讓她進來。”

江伯這才作罷。

沒了阻礙煙也沒那麼着急了，在臨進門的當會兒還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下儀容，這才施施然地推門進去。

才往裡走了兩步，便聽邢宇的聲音從右方書案前傳來，無起無伏地道：“出去了這麼半天做什麼去了？再不回來本公子都要當你死……”

一個“死”字卡在了邢宇擡眸的那一瞬。

“死什麼？當我死在外邊了？”煙背着手朝他走去，一邊走一邊笑，笑得不懷好意。

“咳，沒什麼。”邢宇撇開眸子，卻欲蓋彌彰地補了句，“你還活着，很好。”

“切，早上還要把人家送走呢，這會兒居然開始擔心本姑娘的安危了？”煙一屁股坐到他的案前，半側着身子俯身湊近他，在離他的臉還有三寸的時候停下，笑顔如花。

“說，本姑娘今兒個是不是美極了？”

邢宇早她靠近時就下意識地想躲，但她臉上隐隐的戲谑卻讓他知道若是自己躲了，才是遂了她的意，于是他強忍着身子的僵硬聽她說完，然後故作平靜地道了句：“還行，總算有個人樣。”

見她笑容不減，他再接再厲，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這與我的決定并不沖突，明早你還是得走。”

這次終于讓煙的表情成功破功，她一撐桌子利落落地，站在桌前冷冷地想說些什麼，不過念頭一轉她臉上卻重新挂了笑：“這個再說，不過，我出去一趟可是聽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公子要不要聽聽？”

邢宇驚歎于她面部表情轉換得如此之快，聞言卻沒什麼表示，再次低頭看起手中的書來。

“我對坊間八卦向來不甚好奇。”

“可是我好奇啊，尤其是有關公子的八卦。”

煙說得很是雀躍，邢宇心中頓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尤其是見煙這厮竟還鬼鬼祟祟地跑去關了書房的門，似乎怕被人聽見似的。

而煙事實上，不僅關了書房的門，還自顧自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邢宇的對面。

沒錯，是坐在了他對面，兩人隔着一張書桌，她一手撐着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大有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邢宇頓覺頭疼。

“聽說，你不能人道？”

一開嗓，就是如此的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