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宇斜眸看了她一眼,同樣坐下,似不經意地問道:“知道什麼叫反客為主嗎?”
煙依舊笑眯眯的,說話的當會兒已經咬了一大口湯包,待口中的食物咽下,她才道:“知道啊,不就是我這樣麼,快吃快吃,食不言,寝不語,你再不吃我就不客氣了。”
說是這麼說,煙卻一點沒客氣,說起來今日還是邢宇與她一起同桌而食,他真的第一次見到女子吃得這般……豪放,先不說飯量已經快趕上成年男子了,就是那速度,也是令人望塵莫及的。最主要的,她還專挑有肉的吃。
煙吃下了最後一個煎餃,邢宇見她拿帕子擦了擦嘴,以為她吃好了,沒想到她卻又将目光放到一旁的甜點小食上,連吃了三個黑米糕跟綠豆糕,這才作罷。
見他老盯着自己,煙奇怪地看向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嗎?我現在可是在長身體呢。”為了養好身子她從現在開始就要補充大量營養物質了。
邢宇卻是默默收回目光,放下自己喝了一半的粥,清了清嗓子:“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吃好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出發?”煙眼巴巴地問。
“去哪?”邢宇表示疑惑,他不記得他有跟她說過他要去外祖家啊。
煙則給了他一個“你自己知道”的眼神,眯起了眼:“别想偷偷溜走,我追蹤的能力也是不差的。”
邢宇再次咳了一聲。确實,那次在村裡,她的确是說她是跟着他的痕迹找到他的,雖然他自認為沒留什麼痕迹。隻是……
“你跟着我做什麼?”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若說是想借助他為他們陳家翻案,且不說他會不會答應,就是朝廷也不願意。要知道,朝廷與武林一直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雙方各自有組織秩序,一般來說不會互相幹涉,與武林中人勾結也一向是朝廷的大忌,跟着他,她能有什麼好處?
誰知煙卻貌似認真地想了想,甚是笃定地道:“你人長得不賴,又有錢,跟着你肯定不會餓肚子的,怎麼,你在想什麼?難不成我會為了那些死去的、不相幹的人做些什麼?”
這話就說得有些絕情了,不過也是事實,煙沒有繼承陳琪的記憶,那些人于她來說也隻是遙遠的存在。
邢宇低下頭繼續默默吃飯,這女人,看似和善好相處,卻也不是什麼善心泛濫之人。
一頓飯吃了快兩刻鐘,吃完邢宇就去收拾東西了,臨走前果然給煙留了句話,讓她跟着他去他外祖家。
煙自然喜聞樂見,然後去找江伯要了之前準備打發她走的盤纏,還美其名曰作為公子的跟班路上怎麼能讓公子花錢呢,自然得她這個跟班掏腰包才行。
要錢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江伯頓覺得汗顔。
出門時,邢宇要了兩匹馬,見煙還穿着那身江伯給她找來的那身短打,多嘴問了句:“怎麼不穿昨日那身了?”
問完才覺得自己真是嘴賤,隻因對方笑嘻嘻地道:“這麼關心我穿什麼幹什麼,還不承認,是不是被昨日本姑娘的美貌迷倒了?”
邢宇别過頭,用行動展示他的嗤之以鼻。
煙驅馬樂颠颠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