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宇默了默沒有接話,煙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話拒絕,畢竟這家夥,似乎一直以來都拒絕自報家門。便替他回道:“我家公子叫邢宇,元大哥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是哪位。”
“原來是邢公子。”元齊臉上有過一絲了然,然後朝邢宇笑了笑,“我們會再見面的。”
兩人下了馬車,車夫也很自覺地解下一匹馬來。解下來的是煙先前騎的那匹,煙記得是江伯幫忙找來的,她不懂相馬,但看這車夫毫不猶豫地将這匹馬解了下來,想必是比客棧給邢宇找的那匹要好的。
二人一前一後地上了馬,邢宇是先坐上去的,看着地上的煙不耐煩地朝她伸了伸手:“坐我前面。”
笑話,坐在前面的都是被保護的位置,她煙何時需要過别人的保護?
就着他的手一翻身,煙坐在了他的後面。
毫不意外的,邢宇再次黑了臉。
盡管不說,但邢宇明顯也能感覺到這一前一後的意義。他一捏缰繩,出口問道:“我又不會非禮你,坐前面有什麼不好?”
他當然不會非禮她,不是不會,而是身體不允許,他如今這模樣說不好聽跟廢了沒什麼區别。煙知道這一點的,卻是不耐煩地道:“坐都坐了,就這樣吧,趕緊走,不是急着趕路嗎?”
說着,煙抓着他腰側兩邊的衣服,暗自朝馬肚子踢了一腳,馬瞬間揚蹄朝前跑去。
邢宇:“……”
緊趕慢趕,到達下一個城鎮時二人還是花了三天的時間,這三天,煙簡直是吃不好睡不好,露宿野外容易讓她想起自己曾經慘痛的訓練經曆,一整晚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她就會被驚醒。
驚醒就算了,問題是她還做夢,夢裡夢外周遭都是一眼望不見邊的原始森林,每次她一睜眼都會陷入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的懷疑。
邢宇顯然也發現了她的不正常,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有意無意地坐在她睜眼時視線可及的地方,他發現,隻有當煙睜眼看到他,她才會将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重新露出那副沒心沒肺的笑臉。
煙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得到邢宇這一舉動透露出來的善意,心中暗自撇嘴沒想到這人還挺君子的,便跟他打了個商量,晚上她來守夜,白天她在他背上補眠。
邢宇沒有拒絕。
所以二人進城時守門官差便見到一匹高頭大馬上一年輕俊朗的男子單手拉着缰繩,另一隻手則環在腰間。官差還在疑惑這人的手是不是受傷了,走進了才發現這人身後馱了一人,那人閉眼靠在年輕男子背上,也不知是病了還是睡着了,雙手環抱在男子腰上。
幾位官差這才恍然,難怪這年輕男子要騰出手去環着腰,原來是怕身後的人摔下馬去。
進錦州城是需要官牒的,邢宇并沒有下馬,而是驅着馬緩行到守門官差面前,再從胸口的暗袋裡摸出官牒,微微俯身遞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