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慣人貼身伺候。”
“我家公子不差錢。”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夥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不住摸了摸鼻頭,低頭登記。
不遠處時刻注意着這裡的掌櫃的忍不住走了過來,将賬本一卷敲上了夥計的頭:“給錢你還不賺了?不用你給老子省錢。”
他聲音雖然壓得低,字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邢宇、煙這兩個站得近,耳力又好的還是聽清了。
收拾完夥計再轉向邢宇二人這邊時,掌櫃的已經換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臉。
“新來的,不懂事,嘿嘿。”他擠開年輕的夥計,自己拿起桌上的毛筆,側頭問道,“公子可帶了官牒?”
“現在住客棧都要出示官牒了?”邢宇挑眉。
“是啊,上面發的話,小的們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哪裡敢怠慢。”掌櫃的讨好地笑着。
邢宇摸出,狀似無意地瞟了眼身後,問道:“這是我家的随從,也需要出示官牒嗎?”
掌櫃的頭都沒擡,打開邢宇的官牒瞟了眼,低頭邊寫邊道:“能出示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沒有,既然他是跟着公子的,公子出示官牒便可以了。”
才說完,他就拿起登記的那個小冊子吹了吹上面的墨,然後拿出兩把鑰匙朝二人道:“二位是今早進城的吧,用過早膳沒,可需要送點早食到二位的房間?”
邢宇點點頭,轉身正要上樓,煙卻道:“都送到公子房間吧,我伺候公子用膳。”
掌櫃的見邢宇沒反對,就點頭應了。
煙跟着邢宇進了房間,根本沒想出去的打算,邢宇看了看,忽然看向她,道:“這房間裡可沒有小榻,你晚上還想過來?”
“我也不想的啊。”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滿臉無奈地道,“要不是你武功還不錯,跟着你住比較安全,我怕我這麼花容月貌的,哪天被人迷暈了帶走,哭都沒地方哭。”
她滿臉哀歎,配上她故意易容成小厮的模樣,雖然清秀得雌雄莫辨,卻遠不到“花容月貌”的地步,邢宇聽得嘴抽。
店裡小二很快就上了早食過來,兩碗白粥,一些小菜,一籠包子,還有一盤糕點。
“公子你喝豆漿不?”煙在小二布菜的當會兒朝着邢宇使勁地眨巴着眼。
邢宇咳了一聲,道:“再上一碗豆漿。”
“好嘞客官。”小二利落地收好托盤下去了,出門時還在心裡嘀咕,這主仆二人怎麼這般奇怪呢,哪有主子還站在,做下人的卻已經在桌子前大快朵頤的?
煙卻不管他人是何種心思,在邢宇慢吞吞走過來的當會兒她已經快解決掉一籠的灌湯包了。
邢宇看着她的飯量,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小表情被煙瞅到,當即就不樂意了,她一邊将嘴裡最後一口包子咽下,一邊撇嘴道:“一個大男人飯量怎麼這麼小?”
其實邢宇的飯量不算小,隻是他吃得優雅,細嚼慢咽的,比起煙的狼吞虎咽,對比之下就顯得他吃得慢而且吃得少。
但邢宇沒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