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偷跑出來的?”
邱以文有些迷惑,她這裡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不至于要偷跑吧。
不過,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什麼事故。出于對對方的關心,邱以文還是決定看看。
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裳,邱以文讓店員把瑪麗亞引到了接待客人的茶室。
瑪麗亞在侍女的攙扶下坐到了邱以文面前的茶案對面。她穿了一身樸素不起眼的長裙,還帶着一件面紗,遮住了白皙的臉龐,隻露出了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睛。
邱以文拿出一罐茶葉,起身準備去燒水。但沒想到還沒完全站起,就被瑪麗亞攔住了。
瑪麗亞對着邱以文輕輕搖頭,道:“芙小姐,您不必為我準備茶水。”
邱以文有些驚訝。來這裡找她的夫人小姐們,除了那身衣裳外,最重要的還是來找她喝茶的。
就算給了她們自己的泡茶步驟,她們泡出來的始終沒邱以文的有味道。
“瑪麗亞小姐,您是不習慣紅茶的味道嗎?”
邱以文隻能想到這個原因。但瑪麗亞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取下了覆面的面紗。
好一張憔悴的臉!
不僅憔悴,臉頰還異常消瘦幹癟,毫無血色。
邱以文給吓了一跳。這麼憔悴疲憊的臉,就算是高考,她都沒有過。這是熬了多少個大夜才有這樣的效果啊?
“我們小姐這段時間總是睡不好......夜裡時常夢魇,”身邊的侍女弱弱出出聲,聲音中還帶着些許哭腔:“那些個庸醫!一天天的就隻知道祈禱和誦經,一點用都沒有,反而吵得小姐更睡不好了!”
邱以文暗暗咂舌,對于她一個無神論者來說,這種治療方式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毫無科學依據......能有用就怪了。
隻聽侍女繼續道:“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了。他們看小姐臨近婚期但病情還沒好轉,竟然要給小姐放血.....”
話還沒說完,侍女的聲音就被瑪麗亞給快速制止。
“安娜!”她略顯嚴肅地呵斥道:“不要什麼都說出來。”
她朝邱以文微微一笑,略帶歉意地說:“抱歉,讓您看笑話了,也沒有那麼嚴重。”
放血?
來這裡一年多,邱以文也不是第一次聽這個詞了。禱告和放血,是這裡大多數醫生的治療手段。她也因此一直很小心地照顧着自己,一點病都不敢生。
她可不想被放血。
邱以文有些同情瑪麗亞。看這樣子,她哪能相信瑪麗亞說的“沒那麼嚴重。”
放血這種事情,光聽着她就要打哆嗦了。對于一個本來就睡不好的人來說,精神反而會更緊張,肯定會起反作用吧。
“但是......”邱以文弱弱地反駁:“我也不是醫生啊,您來找我,我也不一定能幫上忙......”
她也很想幫助瑪麗亞,但她對醫學可算是一竅不通。這種專業的事情可不是靠摸索就能摸索出來的,要是她萬一辦不好,治出事兒了怎麼辦?
瑪麗亞似乎也感覺到了邱以文的為難,但她沒有放棄:“我知道您不是醫生,但我聽說您就是來自中國的。”
“我的确是中國來的。”
“我知道的,中國人都掌握着一種神秘的力量,我們都管它叫東方的魔法。”
瑪麗亞閉着眼睛,雙手合十,憔悴的病容上露出一抹希冀來:“我想,您一定也有辦法緩解我的夢魇,真的拜托您了。”
魔法啊......
邱以文有些尴尬,她哪裡會什麼魔法。
但剛剛瑪麗亞雙手合十閉目祈禱時,邱以文正巧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傷痕。
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線性的傷疤,有的已經愈合了,有的還生着疤。觸目驚心,看得出來邱以文面色一顫。
于心不忍,邱以文隻好想辦法用自己的方式幫忙調理一下。她轉身從櫃台下面拿出一盒薰香出來,試試其中的安神功能能不能起效。
在這之前,邱以文店裡的熏香其實賣得并不算好。一方面,由于文化差異和認知不足,西方傳統上更多使用香水等液體香料,對通過燃燒熏香來營造氛圍、淨化空氣的方式相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