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繼續哈哈笑着,指了指柳鳳,看向鄭氏,“你看看,我還沒怎麼誇呢,這就謙虛上了。”
“行了,我趕路十餘日,也有些乏了。先回去歇息,今日晚膳我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
看着魏天和鄭婉甯轉身後的背影,柳鳳松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送出去,魏天突然轉身,疑惑地看向柳鳳。
“你……”
“?我怎麼了?”
“柳鳳,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柳鳳用手背試了試自己臉頰,确實有些發燙。
應是方才被薛譽逗得羞紅了臉,這老臉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愈發薄了起來。
“想是快要入夏了,天氣有些炎熱。”說完柳鳳其實就後悔了,這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
果不其然,“不對,婉甯,給他找個大夫看看。春末夏初的天兒還有一絲涼意,怎可能熱成這樣。”
“不用了!其實……我隻是有些不好意思,方才魏知州如此誇贊我……”
這話一說,魏天才相信,“趕緊練練臉皮子,往後誇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衆仆役散去,柳鳳和薛譽也回了自己院子。
涼風一吹,柳鳳臉上的紅暈已然散去。
薛譽歪頭看了幾眼,小聲說道:“可惜了,你臉紅的樣子挺好看的。”
柳鳳斜眼瞪了瞪他,離他遠了些,也不等薛譽,快步朝屋子裡走去。
薛譽不明所以,快步跟在後頭,“這是怎麼了?這回不是逗你的,真的好看。”
說話間,薛譽扯着柳鳳的衣袖,将她一把拉入懷中。
屋門不知何時悄悄地關上了,隻留下二人擁擠在那屋内的方寸之地。
薛譽能明顯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渾身僵硬,他将柳鳳稍稍帶離懷中,問道:“這是怎麼了?生氣了?”
“是。”
“我哪兒做錯了,說來聽聽。”
“方才在外頭,你說你不過是逗我,我還當了真?”
“對啊。”薛譽點點頭。
“逗我?所以你說的那句話是假的了?”
“啊?哪句?什麼假的。”薛譽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柳鳳指的是哪句話。
“你說,若我想要,也可以給我的。”
薛譽稍稍回憶了一下,說道:“自然是真的。魏天對夫人那樣的感情,我可以給你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你明明說了是在逗我,當不得真。”柳鳳雙眼一瞪,看得薛譽心中一軟。
原來是為了這句話在生氣,“我的意思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你隻是想逗逗你,若我真的做了,你的真實身份你的清譽怎麼辦?”
“柳鳳,我每時每刻就想将你擁在懷中,可我就是心中再想,也不能将你置于那樣尴尬的境地。”
“當真?”柳鳳擡眼半信半疑看向薛譽。
薛譽伸出三個指頭,指尖向天發誓,“真的不能再真。”
“我姑且信你。”
“所以……别再生氣了。你看你方才下腳那樣重,真的很疼,約莫已經青了。”
薛譽皺着眉,一瘸一拐往床沿走去,“快給我看看,可要上些藥?”
柳鳳來不及細想,有些心疼地跟上,她雙眉微蹙,眼眶有些紅,“方才情急,踢到哪兒了,真的有這麼疼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
卻在擡眼間,見到薛譽微微揚起的嘴角。
再細細回憶,方才那一腳,不過是鞋面輕輕勾了薛譽的小腿肚一下,害他踉跄了一下,并未真的用勁兒。
還有,若是真的疼,方才回院子時,還走得好好的,怎麼突然疼成這樣,這腿腳說不利索就不利索了呢?
柳鳳雙眼一轉,繼續蹙着眉頭,“快和我說說,哪兒疼。”
“是這兒嗎?還是這兒?”每用手碰着一個地方,柳鳳就用指頭揪着薛譽小腿上的軟肉用力一擰。
“哎喲哎喲,疼疼疼!快放手!”薛譽叫喚着,直到腿上的痛感消失,聽見柳鳳的嬌笑,薛譽這才反應過來,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被騙了。
柳鳳捂着嘴笑得停不下來,臉上因為缺氧又泛上了潮紅。
薛譽不叫了,眯着眼笑着看向眼前這個笑靥如花之人。
滿室充盈着笑聲,如春風,如夏花,令人心曠神怡。
下一秒,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柳鳳的驚呼聲。
柳鳳一晃神,便被薛譽拉入懷中。
此刻,她跌坐在薛譽的雙腿上,因為害怕跌倒,雙臂下意識摟着薛譽的脖頸。
二人的鼻尖稍稍不注意便要碰到一起,氣息交纏着,越來越粗重。
薛譽雙眸深處越發黝黑,仿佛深不見底的洞口。
他舌尖微微伸出,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随着喉頭的滾動,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說過的,你臉紅的樣子,很好看。”
說罷,寬大的手掌在柳鳳的腦後稍稍用力,便将她的下颚靠在自己肩頭,“别這樣看着我,我快忍不了了。”
薛譽耳畔傳來溫熱又濕潤的氣息,“那就别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