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沈君華難得戲谑之心大起,促狹地問:“怎麼你每次遇到我的時候,都是麻煩纏身呢?”
沈君華性情淡漠,很少對什麼人感興趣,像今日這樣朗聲大笑更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這一笑面上覆蓋的冰霜悉數化開了,化作了一潭溫柔的春水,任誰看了也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奴才……”吳石大為窘迫,漲紅了臉不知如何解釋,他也不想每次都這麼狼狽地出現在她面前啊。
眼看吳石雙頰染霞,慢慢連耳根子都紅了,沈君華終是丢下戲谑之心,檀口輕啟道:“周叔的用意不錯,不過這名兒上不得台面,我再給你取個名字,就叫雲深吧。”
“雲深、雲深,以後我就叫雲深了。”這個名字聽起來就詩情畫意的,也隻有小姐這樣飽讀詩書的貴人才能起出這樣好聽的名字來。
吳石很喜歡這個新名字,歡天喜地地謝恩道:“謝小姐賜名。”
謝完恩後他突然反應過來,大小姐身邊的近侍好像都是從雲字,她給自己改這麼個名字是什麼意思?莫非……雲深不敢繼續往下想,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落得空歡喜一場。
正在他愣神之際,沈君華輕笑一聲自顧自推着輪椅走了,撂下一句,“日後來内院伺候,機靈點兒。”
雲深兜頭被這樣一句話砸來,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内心裡歡欣雀躍地想要跳起來,卻又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放肆,左右環顧了一周發現院裡竟沒什麼人,才敢低着頭無聲地笑起來。
雲深的心髒在胸腔中砰砰跳着,速度不受控制一樣,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止不住地飛過。
大小姐叫我去她身邊伺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以後在内院幹活兒,有大小姐坐鎮,二小姐應該不會再糾纏我了。
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伍哥,讓他也替我高興高興。
沈君華并不知雲深心裡在如何狂喜,也沒叫他來推輪椅,而是自己轉着輪子回了書房。這處芳華院是她母親沈鸢在她坐上輪椅之後,專門為她修的一座院落,整座院子為了方便她的行動做了專門的設計,所有的門都沒有門檻,每一處台階旁都有坡度很低的斜坡,哪怕沒有人照顧,她自己也能在這座院子裡任意來回。
那少年是她曾經救過的小孩,這一番重逢頗有幾分巧合與戲劇性,令沈君華覺出一番别緻的趣味來。
“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