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說,好像她是個風流浪蕩的多情子似的,李元淳又不是不知道她清心寡欲好似出家老尼,對這些個是非多的美男子都是敬而遠之的,還非要損她幾句找回面子。
“四殿下請慎言。”沈君華半垂着眼皮,一副“我要惱了”的模樣,叫李元淳看了隻好投降。
“好好好,我不說了,咱們接着說正事。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邀請女主參加此次遊園會獵的。你是不知道,我提前去看了眼那園子,真是宏大氣派,前所未有。裡頭有四處水池,占地近百頃,上頭亭台樓閣無數,更有小島假山,大量的觀景樓台……而獵場更是在先天林木之外又栽種了不少樹木,豢養各種野獸,放逐于林中以供遊獵,真是有趣極了。你去了,我保管你流連忘返。”
李元淳介紹了一番這座曠古爍金的皇家園林,大肆吹噓宣傳,試圖打動足不出戶的沈君華。
但沈君華聽完沒有一絲激動向往,反而冷淡而直接地表示:“不去。”
“為什麼不去?”李元淳面露不解,繼續遊說,“這可是大好的機會,林家的公子也會去,難道你不想提前見一見他嗎?”
“不想。”林驚鴻要去,她就更不想去了。
書裡的原主倒是去參加了秋獵,當時她的雙腿已殘,分明無法再遊獵了,卻還是為了能見到男主勉強去了。結果男主根本不想再搭理她,一見她就遠遠躲開,他的那些手帕交和追求者們則把原主狠狠奚落嘲諷了一番,原主大受打擊,當即氣得吐血,完全沒有遊玩賞樂就被送回家了。
“他要去,我就更不去了。”她去幹什麼,上趕着被人嘲笑奚落嗎 ?
“這是什麼道理?”李元淳霍然站了起來,一臉的着急不解。
沈君華懶得和他解釋,何況這各種内情彎彎繞繞,是在不足為外人道。沉默片刻之後,她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避嫌。”
李元淳更疑惑了,兩條粗黑的眉毛都擰了起來,“他是你未婚夫郎,你避什麼嫌?”
“正因如此更要避嫌,他林家世代清貴,想來是極為看重名聲的,我怎好在他還沒過門的時候就想方設法地去見他,那我成了什麼人?”
“沒想到你骨子裡還是個老古闆,”李元淳雖然仍舊不理解沈君華的顧慮,但還是換了另一個角度勸說:“哎呀,園子那麼大,也不一定能遇見他。”
“我懶得動彈,更不想見人。”沈君華不為所動,前世她也曾愛過旅遊,逛遍了祖國的大好山河、名勝古迹,現在園林什麼的對她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李元淳看沈君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動之以情難以吸引,又同她分析起利害關系來,盼望着能激起她幾分危機感。
“我跟你說,如今京中的王公貴族世家貴女都受邀前來。鎮南候不在京中,你身為嫡長女,怎麼說也應該代表你母親前去才是。你要是不去,你那個妹妹可做夢都想去呢。我看她早就惦記着鎮南侯的爵位了,現在還沒有正式确立世女是誰,你總像現在這樣閉門不出,與世無争的,說不定爵位都要給人家搶去了。”
“她想要爵位,就給她算了。”反正等到沈君容成年襲爵的時候,自己都已經埋在黃土之下了,生前哪管身後事,懶得幾日算幾日吧。
“啪——”李元淳一拍身旁的小桌幾,震得上頭的茶盞叮當作響,吓得雲深猛地打了個哆嗦。
她怒不可遏地走到沈君華面前,指着她罵道:“你啊你,說好聽點兒你這是淡泊名利,超凡脫俗;說難聽點兒就是混吃等死的鹹魚,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救了你!”
“罵的好。”沈君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似乎對她的指責毫不在意,氣得李元淳四皇女一個堂堂五珠郡王殿下直跳腳。
李元淳和她自小相識,知道她童年早慧,天縱英才強過無數世間女兒,偏偏卻命途多舛,年紀輕輕沒了心氣去争搶出頭。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實在看不慣沈君華蹉跎歲月,消磨人生,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叫人看了替她惋惜難過,她自己卻萬事不上心。
“哼——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李元淳怒哼一聲,甩手邁開流星大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