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7:“你怎麼不借着這個機會,清理小皇帝身邊眼線的同時,把你身邊的人也換一下?”
距離蘇眠進宮給蘇翎換宮人,已經過去數日。
蘇眠挑了些家世背景清白的宮人到蘇翎身邊,自己身邊的眼線卻一個沒換走。
要知道這長公主府裡的下人,表面上對蘇眠恭敬畏懼,實際上各個背後都有真正的主子。長公主府裡裡外外,就找不到一個蘇眠的心腹出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蘇眠斜倚在貴妃椅上,庭中放着一隻狼壺,周圍散落了一地的箭矢。
她手中捏着箭矢,指尖撥弄箭羽,興緻缺缺。
“在我這個草包長公主眼裡,長公主府裡的人各個都對我忠心耿耿,換什麼人?再說,我留着他們當然是還有用處了。”
6137:“我看你是要留着他們搞事。”
自從謝恒中箭後,蘇眠對他可謂是寵溺至極,日日噓寒問暖,有求必應。
現在人人都知,長公主遇襲時,是衛國質子舍命相救。那個默默無聞的衛國質子,就這樣獲得了長公主盛寵,成了城裡各個都在談論的對象。
這消息能傳那麼快,全靠這府上的眼線。
6137都忍不住懷疑,蘇眠把這群眼線留在身邊,就是讓他們把消息放出去,讓謝恒受到大衆關注。
畢竟謝恒隐藏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扮豬吃老虎。他想隔岸觀火,蘇眠就偏偏把他拉到大衆視線裡,他的諸多計劃要想實施起來就麻煩許多,燕國滅國的步伐也會被拖緩。
蘇眠笑而不語,許久後問:“異常檢測出來了嗎?委托者的第三個心願是什麼?”
6137瞬間洩氣:“還沒有,第三個心願我也沒獲取到。現在還看來隻能出了這個世界再向上級報錯了。”
它頓了頓又說:“上個世界的異常我已經上報了,不過還沒等到結果就又來新任務了。但現在不知道第三個任務,就有點難辦了。”
蘇眠點頭:“按照已知的兩個任務來看,隻要能保住燕國,第三個任務基本也偏不到哪去。”
見蘇眠神色淡定,6137忍不住問:“你是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
“哦。”6137閉嘴。它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它身上帶了病毒。不然為什麼蘇眠這個金牌任務者一綁定上它,就次次出現異常波動?
蘇眠随意地将手裡的箭矢扔出去,再次擦着壺身落在地上。候在一旁的侍女立馬将狼壺旁落了一地的箭矢收起來,呈到蘇眠面前。
蘇眠從侍女手中抽了支箭矢來,正要瞄準,就聽陣腳步聲靠近,一個灰衣仆從急匆匆走來。
灰衣仆從向蘇眠恭敬禀告:“長公主,公子他在西街被人攔下了。”
他口中的公子是謝恒。
謝恒在長公主府裡地位提升,下人對他的稱呼也從質子變成了公子。
養傷的這幾日,謝恒一反常态,不僅不抵觸蘇眠的靠近,甚至有時還會主動向她示好,蘇眠則一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樣。
今日他向蘇眠請示,要到西街去買些書卷,蘇眠爽快答應了。
不過西街多是文人墨客彙集之地,蘇眠不愛去,便吩咐了幾個侍衛跟着謝恒前去。
現在果然出事了。
蘇眠起身将手裡的箭矢投入壺中,用錦帕擦拭過手指。她擡了擡手,下人立馬将玄色長鞭遞到她手中。
她輕笑一聲,嗓音慵懶:“走吧,去看看是誰敢為難本宮的人。”
…
此時西街的一家書齋前圍了不少人,中間站着個錦袍男子,對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兇橫喝道:
“給本公子狠狠地打!”
他身旁的幾個奴仆領了命,朝白袍男子狠狠踢去。
謝恒手捧的書卷散落一地,被幾個強壯的奴仆按在地上拳打腳踢,淩亂的墨發垂落,擋住了俊秀的臉龐,發白的唇緊抿着,昭示着他正在強忍痛楚。
錦袍男高傲地欣賞着謝恒臉上的表情,從一旁書攤上扣住一個墨硯,直接朝謝恒砸了過去。
墨硯擦着謝恒的下颌線,砸在謝恒脖頸邊。硯台上還有未幹涸的墨,墨汁順着雪白的衣領劃出一道刺目的墨痕,幾處墨點濺在了他的臉側。
謝恒始終低着頭,羸弱消瘦的身子并未反抗,任由人宰割。
“怎麼?剛才不是挺嚣張的嗎?真覺得當了長公主的面首,自己就是個東西了?”
鄭琰獰笑一聲,他是鄭國的質子,身份地位卻同謝恒完全不同。
鄭國本就與大燕交好,如今他又早早投靠了攝政王,便是大燕的官員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