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屋。
女子已迫不及待攀上純狐卿的寬肩,遊移在他胸膛上。純狐卿連忙把女子推遠,像怕自己被糟蹋似的,朝甯野使眼色。
甯野算是明白過來,純狐卿為什麼要叫上自己,敢情是害怕這出。
又不是什麼貞潔烈男,被占點便宜而已。
甯野趁女子轉身看不見,躍進窗内上房梁隐匿身形。
“别摸,别摸。”純狐卿被逼到牆角,渾身上下寫滿抗拒。
女子早在進村時就盯上純狐卿美色,加之狐族的魅惑術,動作言語愈發熱烈奔放:“您來此地,又深夜找我,不就是……”
停頓一下,女子暧昧地遊向他的臍下/三寸。純狐卿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了不許摸!”
他不抓還好,一抓女子迅速貼上,兩人之間是連一張紙都塞不下。純狐卿望向房梁處的甯野,她跟看不見似的,不知從哪揪來一根草,在那編蛐蛐玩。
他都被這樣了,就不能來幫幫他嗎?!
“我問你。”純狐卿急得滿頭大汗,“村裡可有異常?”
女子嬌嗔:“你先親親我,我再與你說。”
“……你閉眼。”
女子依言,嘟起嘴巴。純狐卿忙朝甯野使眼色,快過來幫他!
甯野挑眉,你自個想行□□之事,臨了不給人家嘗點甜頭怎能行?可她終究是心軟了,做了個手勢。
純狐卿頓悟,一咬牙,把自己臉頰貼向女子唇上,隻觸碰一下就立馬分開,快得像蜻蜓點水,讓人分不清是唇還是臉。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純狐卿内心都快哭了,他再也不用魅惑術,和不喜歡的人調情真心難受,像在努力咽下一口風幹的牛糞。
“當然~”女子靠在他肩膀上,柔聲說,“村裡若有外人來,晚上會出現大霧,沒人知道霧裡是什麼,反正那些外人看到後都吓得跑了。反正大霧不傷人,我們便安心住下了。”
大霧,不傷人,外人被吓跑?
聯想到白日裡在林子怎麼轉都轉不出去,這村子真有點問題。
“不過……”女子繼續說,“不止我們這村子有這異象,其他周邊幾個村子也有。”
“周圍哪些村子?”
女子雙手被鉗制住也不老實,一隻腿蹭向純狐卿小腿:“東南方向走,繞一圈,四五個村落都有此……啊!”
純狐卿突然甩開女子,氣得跺腳:“你怎的!”
他剛剛問話稍微松懈了下,這女子的手立刻往他臀上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當真忍不下去,解開魅惑術。
女子清醒過來,驚訝地望着房中的純狐卿。沒等她做出反應,身後風聲襲來,後脖頸一痛,暈厥過去。
甯野打橫抱起女子,将她安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
房門打開,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出去,好似從未來過。
純狐卿一路上越想越氣,死活要找條溪流沐浴。
甯野沒辦法,随他一塊去往山上水氣重的地方。
還當真給他們找着一處山泉水流淌之地。
純狐卿直接蹦入水中,罵罵咧咧搓洗。
“别的不說,你這小法術還挺好用。”美人計當真省時省力。
“你休想我再用這個辦法!咕噜噜噜——”純狐卿怒氣沖沖沒入水中,剩半張臉在吐泡泡。
“你一隻狐狸也有貞潔觀念?”甯野調侃。
“什麼貞潔觀念?”純狐卿浮上水面,“我隻是不喜歡被陌生人觸碰。”
涼風習習,木林中草葉作響。
水中白狐恍惚間像天上投下的一輪明月,清冷疏離。銀絲袖帶沉浮間深深淺淺,層次分明,似是一抹銀白點入漆黑的水面,逐漸向四處氤氲開去。他見甯野不說話,轉過身去,正巧望見甯野躲開的目光。
可就是這一瞬,她平靜的眼中變了情緒。
茫茫黑夜,林間葳蕤。
溪流對面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留下兩道漂浮在半空的藍色鬼火。
甯野才不怕,抓起長槍,運起輕功腳尖一點水面飛躍過去。
“诶!你等等我!”純狐卿連忙爬上岸,來不及抖幹銀發,磕磕絆絆追上去。
他的氣息可以使猛獸不敢靠近,但其他什麼東西純狐卿就不敢保證了。他怕甯野光知道莽,陷入危機,赤腳踩在地面,被劃傷也恍若不覺。
“站住!”甯野視力好,明明看到一道人影緩慢行走,結果那團人影步入一棵樹後便消失不見。
身後兩團鬼火随着空氣流動追來。
純狐卿往前一甩濕透的衣袖,撲滅鬼火。
甯野還想往前,後方飛來水珠。她回頭對純狐卿說:“别跟過來,我去前方看看。”
“别去!”純狐卿焦急道,獸類的本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危機,“前邊有異,可能不再是人界!”
“什麼意思?”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處,随時會與其餘邊界連接,以供非人之物來人間遊走尋樂。”
他不這麼說還好,一說甯野那顆喜歡冒險作死的心蠢蠢欲動。
純狐卿看出來了,忍着腳疼上來拽住她。
眼前林葉繁盛,伸手不見五指,危機四伏。
甯野忍住好奇心,多看幾眼,被純狐卿一把拉走。
他當然知道甯野在想些什麼,但自古以來,好奇心害死貓。
純狐卿沒有十分把握的事,自然不想讓她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