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嘴都還沒親上呢。”甯野無奈,“我之前弄壞過他的長命鎖。應該是他家裡人給他的,現在正好看到類似的就給他買了。”
“裝,繼續裝。明明對人家有好感還死不承認。”
“換作是你,你敢認?”
“……不敢。”
那是一朵帶刺的豔麗白花,隻可遠觀。若想亵渎,必定紮地血肉模糊。對方還會在你傷口處撒下花種,從傷口處生長出屬于他的藤蔓,将亵渎的獵物緊緊纏繞。
她們一路逛到街道深處。
前方人頭攢動,将那處圍得水洩不通。
程曜眼角餘光掃過,忽而望見人群中有一熟悉的身影。
她連忙去拽甯野,指了指離她們不遠處混在人群中的……
裴司?
他怎麼會在這?
西寇人高大,遮擋得看不見前方。
甯野掃視四周,把程曜拽到另外一邊看。
突破第一層防線。
隐約的狐臭味彌漫,兩人也顧不得了,望向前方高台上的人。
十幾個空籠子。
她們來得比較晚,現在籠子裡隻剩下五個不是空的。
甯野看了半天,從周圍西寇人的交談,再看看台上的情形,不确定地問了句:“這是……人口買賣?”
“對。”程曜眉頭緊皺,“我前幾日接到信件,說主城周圍的附屬城人口丢失突然變多,原是到了此處。”
“是你手下給你發的信件?”
“是我的親信。”程曜相信甯野,願意與她說實話。
甯野撓撓頭:“他們怎麼知道你的行蹤?”
“……”
程曜側過臉來,眼神中透出“你智商怎麼忽高忽低”的無奈情緒。
甯野那顆懶得運轉的腦子轉了下:“噢,驿點鴿子。”
她平時部署路線又沒瞞着任何人。程曜又不傻,甚至和裴司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有得一拼,怎麼會真的和滄衡城斷絕聯系。
程曜畢竟也算滄衡城半個掌權人,在那生存了二十多年,不可能連一點勢力都沒有。
甯野想通後去看台上。
隻這一會兒,就隻剩下兩個。
一個年輕女子一個幼童,看樣子是個女孩。
背後推力減弱不少,看來是對剩下的這兩人沒了興趣。
高台另一側,有兩名西寇人把金主剛買下的三名奴隸用鎖鍊捆住,如同賣牲畜般把鎖鍊另一端交給金主。
裡面有個女子,看起來不像窮人家出身,哭哭啼啼地說把自己送回家人會有重謝雲雲,結果被金主甩了一個巴掌,不敢再說。
程曜也盯着那處,面容緊繃。
但她們什麼也做不了。
異國他鄉,她們還有自己要做的事。
靈光乍現。
程曜蓦地側過臉去看甯野。
自己身邊就有一條信息網啊!要是镖局驿點聯合起來,不僅能運輸貨物,還能在某些方面達到治理國家,打擊罪犯的效果。
“你,你瞧着我幹什麼?”甯野被盯得毛骨悚然。
程曜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沒什麼,忽然覺得,認識你真好。”
她心裡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甯野默默站遠些。沒想到程曜貼了上來。
她逃,她追,她插翅難飛。
兩人來回在手上過了幾招,忽聽一聲熟悉的西寇語。
這回甯野聽懂了。
“八十兩!”
兩人停下小動作望去。
裴司直直望着那名女子,舉起一隻手。
高台上那女子也望着他,淚流滿面。女子旁邊幼童無助地哭泣。
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鬧不明白裴司為什麼會執意買下這對姐妹,默默站着看。
與裴司一同競争的還有兩名西寇人。
随着價格越叫越高,西寇人明顯着惱,鹵蛋般的黃黑腦袋透出一層憤怒的紅色。
甯野擔憂道:“裴司會不會被打?”
程曜:“那兩個西寇人已經在商量打他一頓了。”
“……啊?”
加價到兩百四十兩陷入僵局。
裴司身上佩戴的銀錢僅剩這個數額,西寇人也不肯再加。
台上叫價的販子左右為難。
給裴司也不是,不給裴司也不是。
他還要在西寇國混呢,若是差距再大些他名正言順說說客氣話再被西寇人揍一頓就是了。
可偏偏兩方都停在這個數額上。
人販子想了想,出了個馊主意:“公子,你要不與那兩人打一架?誰過了歸誰?”
明晃晃地是偏心于西寇人了。
而就在這時。
一隻手舉起。
“二百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