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戎拿着兩截斷劍,斷處正在緩慢融合,爆發出一陣劍光,映射出他深如星河的雙眸。
“一旦等不到救援,惡鬼踏破陣盤結界,陣法就是我們的依仗。”長生長安手中令牌合二為一,一個縮小版陣法浮在令牌上。
外面傳來驚天動地的暴擊,苦苦支撐一日的陣盤終于在惡鬼接連不斷的沖擊下報廢。
惡鬼不緊不慢走進石室,排山倒海的靈力從四面八方湧來,直沖此鬼面門。
眼見無處可躲,惡鬼幹脆硬抗。陰氣将他的身體包裹,任由靈力如尖刀般刺來。
靈力鑽入此鬼體内,惡鬼也隻是悶哼幾聲,哪怕手腳被斬斷,也能顫顫巍巍前行。
陣中靈力一頓狂轟濫炸,将惡鬼劈開搓碎,卻始終有一股鬼氣彙聚在這具軀體的頭頂。
惡鬼用手臂支撐着身軀倒立前行。他終于發現某人氣息,咯咯怪笑幾聲。
十根手指并用,跳到某塊石柱上,往下探頭探腦。
嬴仲景半跪在石柱後,仁心插在惡鬼探來的手臂上,翻身躲在一旁。
惡鬼左右看去,忽然一腳踹在某人身上,将躲在暗處的長安給踹了個現形。
“我……”長安不知罵了句什麼,拔出巨劍朝惡鬼擲去。
衆人接連暴起,雷力正中惡鬼頭顱。惡鬼搖晃着走出幾步跌倒在地,徹底不動彈了。
“死了?”相巧巧從玉床下站起來,還是不放心。
江晚單膝跪地,探查那具已經化為骸骨的軀體,感受不到任何鬼氣,斟酌道:“或許隻是魂魄暫時離體,取了三色石速速離開。”
“王師兄,勞煩你與長生、李師弟守在洞口。我們去找三色石。不可走動。”羊戎說到最後,特地瞟一眼李平川。
王嘉對這樣的安排沒意見,于是走在後面。
“嬴師弟,多謝你的雷符。”李碧落臉上挂着笑意,對嬴仲景微微點頭,在稱呼上也親近幾分。
嬴仲景笑了笑,往前走去。
李平川,路過那具骨架時,也不忘補上幾腳,“王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鬼王?”
即使面對李平川,王嘉語氣也十分溫和:“萬魂窟之所以……”
噗的一聲,一隻手從王嘉背後穿過,直接捏碎他的心髒。王嘉來不及回頭,悶哼一聲雙膝跪地。
李平川張大嘴,顫抖着往前跨出一步。那隻血淋淋的手掠過王嘉頭頂,朝他抓來。
“平川!退後!”李碧落急呵道。
樹藤纏在李平川的腰間,将他扯回衆人身邊。不過一眼,嬴仲景瞳孔微縮,那具玄玉道人的骸骨又拼接起來,滋生出新的皮囊。
眨眼間,幾人已奔至通道另一側的洞府。兩處洞府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這所洞府中沒有人骨。
衆人四散開尋找遺落的三色石。
相巧巧伏在一處巨石上往下看,轉身就看到一塊三色石。她大喜,撿起來招呼衆人快走。
不過,方才她居然沒看見這塊石頭?
來不及細想,需得盡快将三色石放回假洞府的石像腹中。江晚不假思索取過三色石,徑直往外走。沒走幾步,她就像被什麼人逼迫似的,一步步往裡退。
“玄玉道人”出現,被雷咒劈裂的身體已然複原。他拍拍身上的泥土,道:“許久沒見過活人了。”
原來這鬼還是個神志清醒的。嬴仲景手放在腰間,必須有人闖過去。
惡鬼腳下生風,朝離他最近的李碧落抓去。
李碧落身姿輕盈,劍法靈活,幾個動作躲過。又有三人殺過來,三把劍三式劍訣,火光并着水龍直沖玄玉。
這個化成玄玉道人的惡鬼出手毫無章法,行的并不是仙門派式,更像雜門功夫。劍氣打在他身上,立刻被吸進去,根本傷不到要害。
長安被抓住破綻,撞在石壁上。缺口被手持巨斧的長生補上,兩側有相巧巧李碧落各自手持法器,一向膽小的李平川也飛出數道符箓,借機貼在玄玉身上引爆。
就算衆人俱齊,對上毫無破綻的惡鬼也倍感吃力,隻能寄希望江晚打開陣門。
滿室忽然響起小鬼嘻嘻哈哈的嚎叫聲,又不時有小鬼顯現鬼臉抱頭大叫。
江晚就是在這時再次被逼回洞府的,她後腳踏入石室險些摔倒在地,泥濘的通道口擠滿鬼臉,一齊朝室内衆人看過來。江晚滿身傷痕,神色恹恹。
“萬魂窟之所以得此名稱,正是因為其中困着數千鬼魂。”混戰中的“玄玉”捏住羊戎的脖子,将他摔在玉床上,玉床被砸了個粉碎,“而我,已不知待了多少年。”
李平川被不知哪來的厲鬼撕咬得滿場亂竄。“玄玉”哈哈大笑,猛然變臉,張嘴咬碎一隻浮在半空的小鬼。
他瞬間解決相巧巧和李碧落,二人摔在地上不知生死。
“玄玉”很中意長生的巨斧,幾個回合就奪了過來。此物認主,拒絕“玄玉”的觸碰,正不斷戰栗。
“玄玉”立馬一臉怒氣,甩着斧頭往長生身上砍。一道金色圓環飛過來擋下,直接被“玄玉”劈成兩半。
嬴仲景的身影已在長生眼前,“玄玉”看也沒看一掌打過去,二人抵擋不住雙雙被打飛。
巨斧也随着而來,長生雙腿劇痛後便失去知覺。嬴仲景腹中翻江倒海,硬是将熱血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