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幾近崩潰,手握巨劍對着牆壁和小鬼亂砍,可惜徒勞無功。
“李師姐,走!去求援。”嬴仲景和相巧巧對視一眼,回頭殺敵。
“姐!别丢下我!我會死的!我會死!”李平川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他已經丢出所有符箓和法器,隻剩下一把本命佩劍護在周身。
“平川,平川!姐姐會回來的,你們都撐住。”李碧落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她此刻已虛弱到無法密語傳音。隻此一句,外面再沒動靜。
李平川失神,看到絡腮胡大漢,揪住對方衣領,歇斯底裡道:“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我姐不要我了,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哈哈哈哈。”
就是這分神的一瞬間,一隻小鬼逮住機會,咬住李平川的手,連骨帶肉咬下一大塊。更多小鬼聞見血腥味,蜂擁而至。
“啊啊啊!”
李平川顧不上疼痛,舉劍亂砍。一隻手把他拽過來,李平川面對嬴仲景總有些心虛,默不作聲砍向一旁小鬼。
精壯漢子也醒了,自覺理虧,擋在衆人身前大殺四方。隻求出去後大路朝天,再不見面。
饒是衆人劍鋒再快,也殺不完上千隻鬼。
“結陣。”嬴仲景道。
哪料陣剛起來,就被遠處飛來的斧頭破掉。陣中的嬴仲景又一口血吐出來。
拖着江晚屍體的假玄玉出現在通道,一天一夜,假玄玉對上他們就像貓抓耗子,純看心情。
嬴仲景心中悲寂,幾人很快力竭被假玄玉抓回洞府。除了半死不活的長生,其餘人挨個雙手一綁被吊在半空。
“一二三四……少了一個?”
假玄玉半邊臉都沒了,露出森森白骨,他做出笑的表情,甚是詭異,“既然你們沒用了,就殺了吧。不過我得留個活的上身,留誰呢?”
“先殺他們!”李平川惡狠狠瞪着絡腮胡大漢。那大漢眼睛亂看,不敢吱聲。
假玄玉舉着斧頭,猛地一劈,帶起一陣風。斧尖停在羊戎臉上,喝道:“你說。”
羊戎抿着薄唇,一語不發。假玄玉又指向長安,道:“你說。”
“保我身旁這個女子。”長安雙眼無神,最後看一眼相巧巧,勉強彎了彎嘴角。
豈料假玄玉吃吃地笑:“那就先殺她。”
他腳邊爬過來一個人,正是瀕死的長生,長生笑道:“我先來。”
假玄玉一腳把他踹開,長生徹底沒了動靜。假玄玉似乎很是糾結,想了一會兒,突然道:“還是老規矩,從左往右吧!”
他一斧頭砍在精壯漢子胸口,一瞬間鮮血噴湧。那漢子隻來得及說了句“弟,保重”就沒了氣息。
巨斧從胸口劃到肚皮,又砰砰四聲,四肢落地。再一斧頭,一顆頭顱又滾下去。
幾人身下的窪地已變成血池。瞧那絡腮胡漢子,好似已經同自家大哥去了,雙目布滿血絲,笑得口水直流。
假玄玉看向吊在第二個的嬴仲景,搖搖頭道:“你最壞,欺騙本仙師最多,你别想舒坦,我要将你淩遲。”
他環視一圈,看到羊戎那把又斷過一次的青霜劍,喜滋滋撿起來。斷劍在他手中劍鳴不斷,嗡嗡作響。
“你這樣,你朋友死得更痛苦。”假玄玉道。
羊戎一愣,原本戰栗的斷劍似乎沒了靈氣。它不再反抗後,頓時失去所有光澤。
假玄玉握着劍柄,朝嬴仲景左腿刺下一劍,嬴仲景漲紅臉,硬是一聲不吭。
鮮血淅淅瀝瀝落在血池中,裡面的人頭浮起來,宛若陰火山地獄。
待傷口不噴血,假玄玉就再刺一劍。這一劍釘入嬴仲景小腹,最後是心髒的位置。
假玄玉道:“我要剜出一顆完整的心,你若還能一聲不吭,我便留你全屍。”
斷劍插入一毫一分,接着是骨碎,血肉撕裂。嬴仲景渾身發抖,幾近喘不上氣,意識逐漸模糊。
他還是沒能捧回玉髓草,最後一次見師父,甚至是在忤逆她,惹得她生氣。那些奇怪的前世舊人,他還沒有理明白。
爹娘、姐姐、小弟,還在等他回家。這次,是真要死了,他不甘心。
砰!
穹頂,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