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戎一路上幾乎沒說過幾句話,唯有此刻,冷峻的臉上才出現一絲不同尋常的表情。青霜劍從體内飛出,環繞在他身側。
羊戎拱手道:“道友,請。”
青霜劍立在半空,散出一團團微波。劍鳴聲起,羊戎率先出擊。
嬴仲景手上的石斧砸在青霜上,震得羊戎後退一步。
僅一個回合,雙方已判斷出對手修為,此時羊戎修為略低于嬴仲景,想必是羊戎修為降低的緣故。
羊戎揮劍,劍氣化為數道青光,向嬴仲景刺去。嬴仲景每撞到一縷青光,手上力度就重一分。
石斧是近戰武器,嬴仲景一時間難以接近羊戎。他拍出一枚金燦燦的掌印。掌印蠻橫,一瞬将羊戎的劍光打散,嬴仲景伺機躍至羊戎身側,一斧頭砸出,羊戎挑劍擋下。
石斧雖霸道,羊戎卻也借力打力,二人你來我往,已經打了十幾個回合仍不分勝負。羊戎終于用出踏雲劍訣第五式,劍光大盛,直接将嬴仲景彈出去。
羊戎已有些惱怒:“為何不用你師門招式?是我不配叫你出手?”
羊戎知道,白袍修士所用掌法是慈恩院的萬法印,但這修士絕無可能是佛修。
嬴仲景将所有靈力彙聚到一點,這是嬰臯前輩教他的法子。他盡十成十的功力劈去,羊戎的劍光破開一道裂痕,緊接着裂痕瘋狂流竄。一陣裂片中,羊戎被打飛出去。
嬴仲景拱手道:“承讓。”
戰青陽托住羊戎後背,羊戎扭頭面帶愧色。戰青陽舍不得怪罪師侄,隻是無奈自己現在修為低,不能親自上陣。他歎口氣道:“也罷,我們下關再見。”
“是嗎?那你得有命才能去!”不遠處傳來某人放肆又陰森的聲音,叫在場幾人一驚。
聲音的主人正是子桑鑒。
戰青陽面色變了又變,最終平靜道:“子桑鑒?你不是落荒而逃了嗎?”
子桑鑒不說話了,片刻後他顯露出身形。嬴仲景暗道,子桑鑒怎麼恢複原本的模樣了,不久前他明明還是個青年。
子桑鑒冷冷道:“就憑你二人,也想趁本人勢弱時下手?”
鐵追風擺擺長袖道:“彼此彼此,國主不也曾偷襲過我們?與其争吵這些無用之事,不如說說你是怎麼變回去的?”
子桑鑒自有秘法,不過此法傷身,他也不敢用太久。他回來是想叫此二人知道,敢對他出手的後果。
他勾勾手指頭,羊戎的護體法器碎成兩半。下一個,是戰青陽。戰青陽抛出個元寶形法器,又取出一把小劍,将羊戎往上面一扔。鐵追風抛出牛車法器。
子桑鑒再次大發神威,逼得那二人上天入地,神通盡顯。
比起他二人還有靈力可用,姜泠月的情況就糟糕得多。眼下她完全失去靈力,變成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整個人縮在鬥篷裡。
“還有多久?”姜泠月垂着頭道。
“一刻鐘。”嬴仲景看着她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柳洛沙啞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坐在遠處的偃師舟和靈虛真人自然也聽見一陣奇怪的沙沙聲。
一個腦袋破土而出,後面還跟着兩個。三隻精怪從土裡鑽出來,他們身子渾圓,渾身布滿綠油油的藤條。
其中一個不由分說噴出一股液體,黏液粘在靈虛真人衣袍上。若不是他一刀斬斷,毒素就順着衣服竄上他的身。黏液與土混合,又變成一隻精怪。
靈虛真人邊跑邊叫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已經變成青年的偃師舟道:“失去靈力,老朽這把骨頭要跑散架了。”
眼看越來越多的精怪出現,開始成群結隊地圍追堵截他們。嬴仲景道:“走!”
他将昏死的崔白龍背在背上,一手攬住了無,又将千金藤繞在他和姜泠月手上,道:“拉好。”
姜泠月點頭,柳洛也将風如月背起來,二人穿梭在樹林中。
柳洛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再這樣,我都要沒地方下腳了。”
嬴仲景道:“去古樹。”
等他們趕到古樹附近,古樹周圍果然沒有精怪敢接近。嬴仲景一躍而上,将兩個傷者放在樹上。經過一番颠簸,了無悠悠轉醒。
他道謝後盤腿打坐,默念咒語,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傷勢更重的崔白龍始終沒有動靜,想要靠他自身修補看來是不可能了。
時間已到,各懷心思的衆人隻能擠在一棵樹上。各自相互瞧一眼,還真是尴尬。
青兒剛冒頭,靈虛真人就跳起來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