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靜兒心緒大動,很想馬上盤問冉子昱,但想到比賽馬上開始,終究還是壓下了那念頭,匆匆道别離去。
等她走了,陵今遊才不放心地問冉子昱:“真的沒事麼?”
他道:“兵不厭詐,實戰本就什麼情況都會遇上。不妨事。”
陵今遊有些擔心:“那你也要小心。不要緊張,他們再怎麼也是人,總比妖獸好對付。”
可人心叵測……說完,她自己又這樣想。
前些天她依舊按部就班跟着冉子昱修行,每天累得倒頭就睡,連正主對擂台賽都毫不關心,她更是沒有實質的感覺。
加上冉子昱如今築基圓滿,又有靈魚的機緣,陵今遊對他有着莫名的信任,她理所當然地覺得這擂台賽結果當是沒有懸念的:冉子昱打敗所有人,然後光榮地輸給明昊。
直到現在坐于此室,周圍的人面色不善,上官靜兒善意提醒,她才意識到這事是非常危險的。
見她面露憂慮,冉子昱不由笑得寵溺,又佯裝出歎息:“這麼一說,我是有些緊張。”
她擡頭對上冉子昱不帶絲毫情緒的俊臉,愣是半天沒找到絲毫跟“緊張”有關的微表情,心想大佬就是牛逼,表情管理也堪比女愛豆。
“你不要緊張。”陵今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輕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這樣沒用。”
“那你要怎麼……”
話未說完,冉子昱便握住她的手,将她掌心貼在自己臉頰上,閉上眼長歎一聲,唇角貼着手掌邊緣,溫熱的呼吸盡數擦過她的肌膚。
末了,他還稍稍擡眼看着她,濃密的眼睫蓋着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欲語還休的,險些将陵今遊當場蠱惑沒了!
那一瞬間,她幾乎感到有一團團氣從自己雙耳“嘟嘟”噴出,将她變成了一輛飛速行駛的火車,心若擂鼓,吵得她自己都嫌聒噪!
陵今遊渾身僵硬,但又極為燥熱,像沙漠裡的石頭,敲顆雞蛋上去都能在瞬間煎熟了!
她無助地沖系統尖叫:啊啊啊!他到底在幹嘛?這誰受得了啊?!要不是知道他人設是絕壁不會喜歡我的,我真要懷疑他在勾/引我!
系統無機質的聲音也被逼出了幾分憤懑:【該死的狐媚子!難道這就是爐鼎的魅力嗎?宿主你要撐住!】
陵今遊面頰紅得幾欲滴血,無所适從地環顧四周,還好其他弟子或是離開,或是低頭商量着什麼,沒人再注意他們,但她還是怕被瞧見,小聲嘀咕:“好了……”
她忙不疊地抽回手後,好像與這隻還殘留着冉子昱溫度的手互不認識,尴尬地垂在一邊,又偷偷擡起來與掌心對視。
或許冉子昱是真的緊張吧,不然怎麼有點粘人?也是,不管多強大的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嘛。
陵今遊勉強找到理由解釋冉子昱的行為,可心還在小鹿亂撞。
冉子昱眯眼将她所有動作和情緒盡收眼底,越看越是喜歡,方才的瘾未夠,不禁又伸手掐她粉嫩軟糯的臉頰,被她氣呼呼地拍掉才作罷。
她最後擺弄着衣角,裝作随意地道:“總之,你注意安全。輸了也沒事,不用非要争第一,我不需要那麼好的龜甲。”
“要的,”冉子昱起身摸摸她的腦袋說,“你的,一定要最好的!”
——
兩刻鐘後,冉子昱以擂主身份入場,陵今遊則入坐前排觀衆席内。
她還沉浸在掌心貼着冉子昱面頰的飄忽中,恍恍惚惚地落座,周圍的修士尤其是女修忽而尖叫連天,将陵今遊吓了一跳,冒出的愛心泡泡幾乎要将她淹沒。
在全場歡呼中,冉子昱一身内門弟子的藍色宗袍,獨站寬闊的擂台之上,在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自古老山脈吹來的長風撫起他烏黑如瀑的長發,眉宇俊美,容色冷淡清貴,寬肩窄腰,英挺身姿飒飒如出鞘利劍,氣場收斂,卻微妙地讓所有人感到霸道強橫!
他仿佛披荊斬棘而來的君王,這一刻,在所有人的敬畏與追捧中,身披長袍,戴上了獨屬于他的冠冕!
這樣的冉子昱是如此耀眼,如此高高在上,如此……觸不可及。
忽而,那不為這些追捧與榮耀所動的少年,冰冷平靜的視線對上了她的,微微一笑。
她當即愣住,臉又不争氣地紅了,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髒又開始噗噗直跳,強烈得她不得不伸手,欲蓋彌彰、十分徒勞地捂住心口位置。
都怪冉子昱!有事沒事散發什麼魅力,他們之間也隻是有些救命恩情罷了,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陵今遊頓覺酸澀,最後懊惱又無奈地長歎一聲。
主位上,諸位長老與師父等紛紛與行清子誇贊冉子昱,行清子并未表現過多的喜悅,隻是一一颔首。
短暫的開場白後,擂鼓十聲,萬衆矚目的擂台賽正式開始。
上台順序乃是從第二十名起,由于不知黃捷他們所說的,那些選手欲針對冉子昱,會由此使出什麼手段,陵今遊自初便有些焦慮和擔憂。
這些天雖跟着冉子昱修行,目前她隻能勉強看懂修士對戰的你來我往。許是倒數幾名的修士實力與冉子昱差距确實大,冉子昱甚至不曾拔劍,簡單以靈力出手,幾招之内便将對手悉數擊敗。
台下掌門陣陣,叫好不斷。
可不知從哪個選手開始,觀戰席上逐漸起了陣陣私語,陵今遊眼見冉子昱再次毫無懸念地将對方擊落演武台,還未明白周遭騷動起來的原因。
直到下一個選手上場,那迸發靈力的刀刃次次沖着冉子昱面門或是脖頸等緻命之處而去,甚至被冉子昱震退之後,那修士正面揮出兵器,暗地卻還馭出一柄短刀,以極為刁鑽的弧度自側面打向冉子昱,與偷襲根本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