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拉出來個不親不近的表妹,就是把蘿靈姬從地下拖出來,那都是沒得商量。
想起大老遠帶來的禮物還沒送,宴北辰失笑:“瞧我這記性,我還給韓州王帶了禮物呢。”
宴北辰收刀,抓起韓明承的手按在桌上。
明明也沒用力的模樣,但韓明承就是掙脫不開,殺雞般哀嚎起來。
有了烏措的前車之鑒,韓建哪裡還敢大意。
他立馬哀求制止:“三殿下,靈礦什麼都是身外之物,你放過我兒子,這些都好談!”
靈礦他不要了,可以還給宴北辰!
什麼狗屁靈礦,沒他家寶貝兒子要緊。
誰都知道韓州王極其寵愛夫人,而韓夫人身體不好,膝下就隻有這麼一個獨子,難免嬌慣。
宴北辰卻不按套路出牌。
“誰要和你談?”
他反問。
這次跟韓州王好好談,下次就有更多人後悔要和他談。
他可沒那麼多閑心。
他就是要讓這些蠢貨知道,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殺雞儆猴前,他還要折磨一下韓建的心理狀态:
“烏州不止靈礦多,還盛産火山。”
“韓州王既然要搶靈礦,那對火山自然也是感興趣的。這不,最高那座火山裡面的岩漿,我猜韓州王也喜歡,特地帶來給你送禮。”
看見宴北辰手中那壺熱辣辣的岩漿,韓州王心肝都要跳出來了,赤裸裸地哀求:“三殿下,算給我一個面子,我們好好談。”
宴北辰嗤笑:“你的面子,又不值錢。”
他道出最真實的狠戾,“搶了我的東西,還敢慶生?直接辦喪事不是一步到位。”
這話太狂了,偏偏沒人摸得清他的底牌,不敢反駁。
在韓建的注視下,宴北辰将整壺岩漿澆了下去。
被按在桌上那隻手,霎時間,被燙得血肉翻飛,露出森森白骨。
很快白骨也看不見了。
連同桌子一同化成黑灰。
韓明承已經有氣無力,嚎都嚎不出來。
他不想跑了。
他隻想死。
想韓州王堂堂一個八尺壯漢,看見這場面,眼淚都要飙出來了。
唯一慶幸的是,他家夫人暈得早,不然看見親兒子斷掌,喜事真要變喪事。
“宴北辰,你簡直欺人太甚!”
他連三殿下都不喊了,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徘徊。
但韓明承的命還捏在那瘋子手上,他不敢妄動。
宴北辰提醒:“你都為老不尊了,我這個當晚輩的,當然要回敬一番。”
“念在韓州王是初犯,這次斷你兒子一隻手,我們兩清。”
“以後,誰敢搶本殿下的東西,就要做好賠命的準備。”
他的目光梭巡過在場衆人。
不出意外,這消息很快能傳遍整個魔界。
宴北辰将奄奄一息的韓明承推了出去,韓建連忙将人接住。
他顫顫巍巍伸指,探了探呼吸。
幸好,命還在。
不過也隻剩條命了。
韓建又悔又恨。
雖然烏州三成靈礦,确實比韓明承一隻手值錢多了。
但他這個當爹的,不願意這麼換。
宴北辰等了半晌,見韓建就摟着他兒子默默流淚,再沒有别的動作。
他失望至極,難得和氣:“我這人很講道理的,說的兩清,那就是兩清。伐弋最了解,我從不濫殺無辜。對吧伐弋?”
伐弋難得沉默,然後重重點頭。
韓建終于忍不住了:“他是你的人,自然聽你的!”
“不是說要與我結姻親嗎?韓州王對待姻親就這态度,那我很懷疑你的誠意呀。”
宴北辰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來畫酒就是張鎮他的護身符。
但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她就是張沒用的護身符。
韓建恨恨看了宴北辰一眼,憋出一句:“……不送三殿下了!”
宴北辰懶得再和他糾纏,轉身邁出大殿:“伐弋,我們走。”
那兩個瘋子終于走了。
世界清淨了。
衆人放下心的同時,忍不住可憐起被抛下的少女。
不敢相信,宴北辰這樣激怒韓州王,身為他的表妹,畫酒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樣一鬧,親肯定是結不成了。
此時此刻,韓州王恨死王城的人了,更何況還是和宴北辰沾親帶故的表妹。
不殺她祭旗,已然算大度。
反正都撕破臉,表面功夫也懶得裝,直接連人帶車扔出去。
扔人的時候,韓夫人悠悠醒轉。
聽聞親兒子斷了一隻手,她傷心欲絕。
但還是強撐着氣度,讓人送畫酒出城。
還是那個親侍。
一雙桃花眼濕漉漉的,顯然是哭過。
臨别,她指責畫酒一行人:“我家夫人以禮相待,可三殿下實在無禮至極。夫人說,這樣的姻緣,我家高攀不起。夫人慈悲,不願傷及無辜,放姑娘一條生路,望以後好自為之!”
畫酒無言反駁,攥緊了指,捏得青白。
總是這樣的。
每次當她生出不該有的妄念,命運就會毫不留情,連帶她已經擁有的,也一同收回去。
是她錯了。
不該企圖用别人的身份,為自己謀利。
身旁的常嬷嬷不甘示弱,粗聲罵了回去:“三殿下無禮,那是因為韓州無義在先!”
“既如此在意三殿下的态度,那直接與三殿下結親更為妥當,何必找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