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披在外面的僞裝在蘇三輕簡單粗暴的拖動下逐漸消失,露出内部如膠質般的物體。
一臉嫌棄的将那團黑色粘液拎到眼前,這就是趙喜的心魔,真是弱小可憐無助。
“唐志婷,我們去看看霍熠的情況。”
蘇三輕一手拿着趙喜的心魔,一手拽住起唐志婷的衣領,向樓下走去。
闊别十七年的談話,不需要外人在場。
看着蘇三輕刻意虛掩的房門,趙樂不禁感概,“蘇三輕其實真的很溫柔。如果不是她我又怎能和你相見。”
趙喜心疼的牽起趙樂焦黑的雙手,“都是我的錯,我以為自己早已痊愈,結果隻是自欺欺人。我不該來參加校慶,連累了你,連累了許多人。”
“姐,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想聽你這些年有趣的經曆。”趙樂撒嬌似的攬住趙喜的脖子,将自己的雙手徹底掩蓋起來。
“好啊,我慢慢和你說。”趙喜沒有戳破趙樂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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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成為了一名小有名氣的藝術家,走過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風景,遇到了很多人。”
“真好。”趙樂笑眯眯的聽着自己姐姐的經曆,“以後想我就去墓地多看看,千萬别壓抑在心裡,下一次就沒人來救你了。”
“好”趙喜也跟着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又流下來。
趙樂在她懷中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源源不斷撲來的同學突然停止動作,一個個都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霍熠收回手中的鎖鍊,向樓梯的方向看去,蘇三輕正沿着樓梯向下走來。
明暗光影将蘇三輕分割為兩部分,宛若執掌希望與毀滅權柄的神明。
霍熠将腦海中古怪的念頭驅散,他的視線落到蘇三輕手中那團黑色粘液上,“結束了?”
蘇三輕将手中的心魔晃了晃,“樓上在上演感天動地的重逢,那不适合我。”
驟然放松下,蘇三輕又恢複懶洋洋的姿态,她将手中的心魔扔給霍熠,然後把昏睡過去的唐志婷放在地闆上。
霍熠接過蘇三輕扔過來的黑色膠質物質,手中的鎖鍊分散重組為鳥籠,将它關在裡面。“這是“餌”,A級以上噩夢特有的産物,你可以理解成噩夢誕生的奇點。”
霍熠頓了頓:““餌”可以自然産生也可以被植入。”
蘇三輕若有所思,“所以這個噩夢等級是被人為提升。”
霍熠點點頭,“趙喜的經曆支撐不起一個S級噩夢,所以她需要源源不斷吸收其餘人情緒。”
“蘇三輕,恐怕外面已經出現大變故,你出去後不要再嘗試接受任務,太過危險。”
“我也是被迫打工,有錢誰還進來。”蘇三輕看着眼前這位身體不斷向外滲血的血人,懷疑他流血流傻了。
“這次任務的報酬足夠解決你的身體損傷,出去後會有聯盟員工找你。”霍熠身體搖搖晃晃,他眼前一片模糊。
比起外傷,霍熠内裡更加糟糕,五髒六腑全被黑氣浸染,迅速衰敗,也不知道要被換去多少器官。
眼見霍熠站立不穩。蘇三輕眼疾手快将霍熠扶到牆邊。
一股灼熱劇痛順着兩人相連的部分傳遞到蘇三輕身上,那是靈魂被打上烙印的痛楚。
意志堅定如蘇三輕也忍不住發出吃痛的聲音,
霍熠眼睜睜看着體内的魔物将大部分力量化作印章,刻印在蘇三輕靈魂上。
“蘇三輕隻是個普通人,值得你打上咒印。”
霍熠又驚又怒,想到蘇三輕要經曆的未來,他本就慘白的臉上更加血色全無。
魔物失去了大半的力量,虛弱不堪的縮在霍熠身體内部,但語氣仍然狂妄無比“要不是蘇三輕莫名其妙闖進來,我早就和“餌”聯手将你搞死。既然我逃不過被鎮壓的下場,那當然要給蘇三輕送份大禮。”
桀桀桀的笑聲回蕩在霍熠耳邊,“祂們都在等着你們。”
蘇三輕從劇痛中回過神,她發現本來被鄭玉治愈的軀殼正在加速崩潰消解。
霍熠微微眯起眼,透過蘇三輕越發虛幻的身體,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耀眼美麗的靈魂,“蘇三輕,把我告訴你的話全部忘記,想要活下去就去尋找“餌”。”
蘇三輕還沒來得及發問,霍熠就将“餌”強硬的塞進她的手中,然後直接虛化消失。
“三輕,我們總會再見。”
周圍的場景逐漸崩塌,同學們一個個消失在原地,到最後,隻剩下蘇三輕留在夢境中,似乎是主人刻意的挽留。
現實世界:
籠罩在市東一中的黑暗直接破碎,燦爛的陽光肆意潑灑進教室。
學生們從座椅上醒來,悠悠夏日,他們似乎共同度過了個漫長不愉快的夢境。
唐志婷和林恒猛然起身,他們出來了,兩人對視一眼後,相擁而泣,惹得周圍同學紛紛發笑。
李大爺扶着白發蒼蒼的劉阿姨,吃力的走出宿舍樓,走出呆了大半生的地方。
已經損失的生機無法補充,劉宿管生命走到盡頭。
楊甯和林恒站在校門外,欣慰的看着恢複如常的校園,身後是歡呼雀躍的員工。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這次他們可以盡情慶祝。
(奇怪的她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