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輕走出像是胡亂拼湊的大樓,用手擋在眼前眺望遠方散發的光芒。
她此時無比肯定周秋鈴就是神棍,确實是命運的指引,因為“餌”就在眼前。
遠方的白塔頂部一輪太陽,即使與蘇三輕位置距離如此遙遠,她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光芒無所顧忌的散落到她們所在這片居民樓。
明明應該是溫暖的光線卻讓蘇三輕陣陣發冷,在她視野下這輪太陽凝聚着無數的怨念和惡意,怪不得高牆外的畸變怪物不敢進來,因為這裡已經是最恐怖詭物的領地。
趙梓茜見蘇三輕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理解的點點頭,“我懂你的感受,第一次看到白塔光輝都會,我就算看這麼久每次直視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就是它保護起了人類最後的希望。”
“正是因為白塔的光芒,即使中城區夜晚沒有燈光也可以勉強看清周圍環境,”
蘇三輕垂下眼,不願再去看讓她反胃的光芒。
她們站在一條陰暗潮濕的小巷内,身後前側全是相同的灰色建築,所有的建築都歪歪扭扭,似乎下一秒就會倒塌,整片街道一片寂靜,安靜的猶如墳墓。
尿騷味,垃圾腐爛的味道充斥整片街區,如果這都還是中城區的居住條件,那下城區的惡劣環境恐怕到了極端的地步。
蘇三輕注意到盡管垃圾遍地。這裡沒有任何的動物,,連一隻蒼蠅都不曾見到。
趙梓茜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她緊張的左右張望,“應該會有司機來接我們。”
話音未落,一道刺眼的燈光照亮了黑暗的巷口,趙梓茜雙眼一亮,她提着裙角迫不及待沖上前,還不忘記招呼蘇三輕趕緊跟上來。
蘇三輕慢吞吞的朝着巷口走去,在見到白塔上的“餌”後,蘇三輕完全不像去參加宴會,隻想趕緊溜進去将它吸收掉,結束這個副本。
但在看到白塔外圍高高圍起的一圈鐵壁後蘇三輕明智的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先去上城區挑個倒黴蛋給她帶路吧。
車門打開後,蘇三輕看向駕駛坐上的司機,對方也正好轉頭也看向她,兩人沉默片刻。
慧空的公鴨嗓子響徹天際,“蘇小姐,你怎麼也來了。”
先一步上車的趙梓茜正在補妝,手一抖口紅直接歪掉,在她臉上還出一道紅痕。
“怎麼,不歡迎我嗎?”蘇三輕見副駕駛上沒人,直接鑽進去系好安全帶。
她看了看吊梢眼的彪形大漢,又看向蘇三輕,這兩人怎麼也不像有交集的樣子,而且蘇三輕不是失憶了嗎。
“間歇性失憶。”知道趙梓茜心中的疑惑,蘇三輕随口胡謅起來。
她再一次确認周秋鈴果然是神棍,除了秦凡竹還能遇到另一個熟人。
此時的蘇三輕尚不知道,這個副本可不止一個熟人。
車輛慢慢的行駛在街道上,路上蕭條破敗,蘇三輕通過車窗看到外面隻有稀稀疏疏幾家商店,門牌上的油漆斑駁脫落,厚厚的卷簾門将商店封閉。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緣故,蘇三輕沒有遇到任何在外行走的人,隻有不斷超過他們的各種類型的車輛,不時有年輕女子的叽喳聲飄進來,應該與他們同一個目的地。
慧空不時看向蘇三輕,見她一直出神的望向窗外,加上後面還有外人在場,隻能壓住想要保住蘇三輕大腿痛苦的沖動。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蘇三輕還在觀察中城區的環境,除了格外蕭條以外,找不到一絲一毫畸變的迹象,白塔确實把他們“保護”的很好。
趙梓茜還以為蘇三輕在問她,有些不解的向前探出身體,“我不是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慧空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趙梓茜,急匆匆開口,他的嗓子仍然嘶啞難聽,看來之前在周家别墅受得傷還沒恢複。
“我是一個月來進入的副本,身份是内城萬家的司機,萬家是基地元老院六位常駐席位之一,這次宴會基本上内城所有司機都出動,去中城各個區域接人。”
慧空咽了口唾沫,繼續往下講述自己這一個月的心酸經曆,“蘇小姐啊,你也知道我們的任務是進入白塔,我不是比你早來一個月嗎,我本想抽時間去打聽打聽消息,結果天天累得要死,那些内城人不把我們當人看,我現在基本全天24小時待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趙梓茜往後縮了縮身體,又是一個把這裡當成遊戲的神經病,蘇三輕失憶後也變的奇奇怪怪,為了不要波及自己還是不要搭話。
蘇三輕沒有戳破趙梓茜的小心思,畢竟不和他們有所牽扯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這一個月有沒有遇到危險?”
慧空皺眉思索一番,最終搖搖頭,“沒有,這也是讓我最擔心的地方。我剛進來當天就被認為失去記憶,他們卻當做理所當然,萬家的總管隻是囑咐我好好幹活,然後把這個基地的基本情況介紹一番,就沒人管我。”
蘇三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将散落到耳垂的一縷頭發别到耳後,“這不就是你希望的生活。”
慧空吊梢眼硬生生往下滴下兩滴眼淚,“蘇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上次在周家的教訓還時常把我從夢裡吓醒,進入這些副本還心存幻想隻能淪為祂的玩物。”
看來慧空真的是長進不少,蘇三輕還記得最開始見到他是畏畏縮縮,能拖就拖的樣子。
“蘇小姐,現在遇到你真是讓我吃了顆定心丸,說實話我真的越呆越害怕,總擔心下一秒基地就被外面的那些變異昆蟲和喪失攻陷,我有一次通過電視轉播看到外面的情況,差點吓暈過去,那老鼠背上鼓鼓囊長着小孩頭大小的瘤子,一碰到城牆還會爆炸。還有那些喪屍,差點讓我把隔夜飯吐出來......”
慧空還在那裡絮絮叨叨外面的危險,趙梓茜在後排忍了又忍還是打斷了慧空,“白塔在保護我們,隻要留在基地我們就會永遠安全。”
慧空回頭看了眼娃娃臉的趙梓茜,他雖然看不出白塔上的太陽有什麼問題,但是本能的躲避不喜歡靠近,這也是他這一個月猶猶豫豫始終不願意打聽白塔進入方式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對着信誓旦旦的趙梓茜,他也不敢和對方争執起來,他這一個月别的沒見識到對白塔的虔誠算是見識個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