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竹坐在玄易齡身邊,捏着鼻子默默遠離玄易齡,坐到靠窗的位置。
這酸溜溜的語氣,太沖了。
“欺詐師,追女生還是要坦誠一點,你這個樣子沒人敢信你。”
秦凡竹已經知道大裂隙發生的一切,沒想到玄易齡竟然早就把“餌”偷渡出來,竟然一絲一毫都沒有表現出來。
甚至在有菲花講述自己的經曆時,表現得與他們一般無二。
秦凡竹換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是蘇三輕,天天面對捉摸不透,秘密一籮筐的追求者,隻怕恨不得躲着遠遠的。
蘇姐還是太強了。
“我對三輕還不夠坦誠嗎?”玄易齡一臉疑惑的看向秦凡竹,“我從第一眼見到三輕,就直接告白。”
玄易齡低頭沉思一秒,眼睛發亮,“小秦,你說的對,是我不夠坦誠。”
玄易齡将身體朝前探去,“三輕,你是不是希望我直接求婚。”
秦凡竹轉頭看向窗外,不再理會智商宕機的欺詐師。
愛情使人盲目,這句話不愧是千古名言。
“閉嘴吧。”
蘇三輕将安全帶系好,看都不看玄易齡俊美的面容,将他推回後車座上。
輕笑聲從車頂傳來,可憐的吉普車立刻左搖右晃,如同在浪花裡翻騰的小小帆船。
蘇三輕一拳打在車頂上,“你也給我坐好,再亂動就下去跑着。”
上方立刻沒有動靜。
解決完兩個幼稚鬼,蘇三輕打了個響指,“慧空,我們走。”
“好勒!”
慧空心中充滿幸福,他這次總算可以平平穩穩,順順利利将車開回外城.....
個鬼!!!
慧空一個急刹車,車身猛地停止,極大地慣性讓後方輪胎都擡離地面幾分。
“蘇小姐。”
“嗯,我看到了。”
蘇三輕臉色嚴肅,原本輕松的心情一掃而空。
事情果然不會這麼順利。
在他們前方,方舟基地灰色高聳的城牆已經被鋪天蓋地的昆蟲遮蔽覆蓋。
翅膀震動的嗡嗡聲音,翅鞘相互摩擦的刺耳金屬聲,凄厲的嚎哭夾雜在轟鳴的爆炸聲中,隔着遙遠的距離,一同傳入蘇三輕他們耳中。
蘇三輕眯起眼睛,極佳的視力讓她清楚的看到,不隻是上方被變異昆蟲覆蓋,地面上同樣被黑壓壓的變異生物圍攏。
方舟基地如同一座孤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失控了”
蘇三輕輕聲開口,“它們感受到方舟基地力量的衰減,一直被壓制在外圍生物開始反撲,想要吞噬基地新鮮血肉。”
“蘇小姐不是已經吸收了兩個‘餌’,為什麼它們還不消失。”
慧空咽了咽口水,前方傳來的沉重死亡氣息壓得他手腳發軟。
其實在看到鱗鲸的時候,慧空就想問出來這個問題,隻是當時被龐然大物震撼到忘記了疑問。
“因為三輕還在這個世界,隻要三輕不選擇進入白塔,達成通關條件,她的存在就會維系副本的運轉。”
霍熠從車上跳下來,趴伏在蘇三輕身邊,“開車太慢了。三輕,上來,我們先過去,現在隻有你能解決他們的危機。”
蘇三輕點點頭,卻發現玄易齡不知何時站到她面前,阻止她的去路。
“三輕,其實不需要這麼麻煩,這些生物不會傷害你,隻需要等他們攻破了内城,你就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白塔。如果你現在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元老院不會感激你,隻會怨恨你摧毀他們的統治。”
玄易齡眼中毫無笑意,“他們會為了将神明留在這裡,殺死你。”
風聲送來哀求的呼喊,蘇三輕越過玄易齡的肩膀,看向被圍困的基地。
“你是讓我在這裡看着方舟基地淪陷。”
“不行嗎?”那雙桃花眼中依然帶着炙熱的溫度,可惜,這份溫暖是給了蘇三輕一人。
“霍熠說錯了一點,你不是沒考慮過方舟基地會被攻擊。”
蘇三輕輕聲開口,“你本就是這個打算,對不對。”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到這一步,玄易齡也不再隐瞞,他點點頭,“方舟基地倒是比我想的抵抗的要久一點,我還以為回來後會看到一座空城。”
“玄易齡,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内城又如何,元老院又如何,沒有人可以阻攔我,也包括你。”
蘇三輕跨坐在巨獸寬闊的脊背上,将卡俄斯握在手中,語氣堅定說到,“讓開。”
“三輕,你總是喜歡把事情搞複雜。”
玄易齡長歎一口氣,默默退到一邊,“自私一點不好嗎?”
在玄易齡讓開的一瞬,霍熠已經帶着蘇三輕如離弦之箭,疾馳向遠方。
模糊的聲音随着風聲傳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隻是在救己的路上順便救人而已。”
面對揚長而去的蘇三輕,慧空結結巴巴,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撫眼前的魔鬼。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和慧空毫無關系,慧空也自诩不是個好人。
但是毫無負擔讓這些人去死,隻是怕麻煩,慧空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
玄易齡搖了搖扇子,看上去絲毫沒有影響,“哎呀,我好像又搞砸了。”
呼嘯聲從耳邊傳來,蘇三輕壓低身體,降低風壓的阻力。
“三輕,你不要怪玄易齡,這就是他的本性。”
霍熠沉默片刻,難得開口替玄易齡解釋一句。
“他隻會考慮如何最快高效的達成目标。”
“霍熠,我們需要先解決眼前的危機,玄易齡的事情可以往後再說。”
蘇三輕面色冷淡,她此時精神高度集中,持續加大對前方的感知。
初見時林霧就提醒過她,玄易齡不可信,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隻是他在蘇三輕面前表現的太過無害,讓她一時忘記了,這是個抽幹世界本源,冷心冷肺的欺詐師。
蘇三輕從未如剛才那刻體會到,玄易齡對生命的漠然。
如果是在市東一中的蘇三輕,可能會稍微考慮一下玄易齡的提議。
但是,蘇三輕捂住胸口,她接受了如此多的期待,感謝,喜悅,甚至這個世界源源不斷的信仰還在湧入她的身體。
她不希望這些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