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輕眼睜睜看着,那截紅線燃燒殆盡,從手腕處徹底消失。
周秋鈴,究竟在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蘇三輕輕撫胸口,她感受到,自己的靈魂被溫柔的撫慰,副本殘留在體内的惡意,沾染的壓力與怨氣,全都消弭無形。
真切體會過鈴巫女的力量,蘇三輕才明白,為何祂一定要将周秋鈴困死在别墅中。
這股力量,純潔幹淨不染一絲雜質。
這是混沌最厭惡的能力。
蘇三輕深吸一口氣,她不是鈴巫女,做不到消除混沌的影響。
但是,她可以成為這些力量的主人,來解決這場災難。
沒有藏在靈魂深處惡念的幹擾,蘇三輕總算可以解決外部的問題。
她放開對精神力的桎梏,無形的精神力化作箭矢,在人面蛾上紮出無數窟窿。
“你們不是希望我順從暴虐的欲望,現在的結果你們滿意嗎?”
昆蟲臨死前的哀鳴讓蘇三輕忍不住咧嘴大笑起來,她一腳踩碎在地上掙紮的老鼠頭顱。
腦漿飛濺,變異老鼠的身體在地面不停抽搐,赤紅的眼睛被恐懼占據。
還不夠,她舉起卡俄斯,朝着手背上不斷翻動的瞳孔紮去。
卡俄斯将蘇三輕整個手掌洞穿。
明明是刺骨的疼痛,蘇三輕卻隻感到格外暢快。
她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身,一腳踩碎剛才還喋喋不休的蛾子翅膀。
“我啊,從小在精神病院長大,他們給我定下無數規矩,蘇三輕,你需要如何如何,蘇三輕,你不能如何如何。”
蘇三輕自言自語開口,“所以,我從小就讨厭被人強迫。”
蘇三輕擡頭望向天空,似乎透過這方虛幻的天地,與某個無形的意志對峙。
“你想知道他們的結局嗎?”
蘇三輕将卡俄斯從手掌中拔出來,鮮血在地面蜿蜒流淌,“我毀了那家精神病院。”
白瞳從蘇三輕右眼隐去,咒印緩緩合攏,從蘇三輕的手背上消失。
蘇三輕細細打量迅速結痂的手掌,“我還要感謝你,沒有這一槽,我也不會徹底掌控這個世界。”
小女孩的意志被徹底抹除,咒印被牢牢壓制在蘇三輕靈魂處,現在的她,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清脆的響指從蘇三輕指尖綻放,風吹過空空蕩蕩的荒原,空無一物,寂靜無聲。
堆積如山的屍體,遮天蔽日的昆蟲,在眨眼間全都消失不見。
蘇三輕擡眼看了一下越發暗淡的白塔光芒,她已經抹去了大裂隙的造物,現在,還差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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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蘇三輕就來到了灰色外城牆下。
這個世界在為她服務,隻需要蘇三輕一個念頭,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除了....方舟基地裡面。
蘇三輕将手放在冰冷的城門上,轟然巨響下,鋼鐵鑄就的城門裂成碎片,露出内側惶惶不安的人群。
他們還沒有突變中回神,精神恍惚的看着蘇三輕,宛如大夢尚未蘇醒。
剛剛他們還在為了自己的生命,與那些怪物以命相搏。
轉眼間,一切都消失不見,城外連死去的同伴屍體都沒有留下。
他們真的活在現實中嗎?
“蘇三輕?”
遲疑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菲花手上握着一把沖鋒槍,驚疑不定看向蘇三輕。
有菲花精心打理的紅色長卷發淩亂的束在腦後,她的衣服上沾滿粘稠的綠色液體,散發着陣陣惡臭。
在她身邊,霍熠抖動身體,将血污從毛發上抖落,邁着輕快的步伐朝蘇三輕走去。
霍熠嘴裡,小小的銜尾蛇之戒熠熠生輝。
蘇三輕蹲下身,将戒指重新帶回尾指上。
她撫摸着巨獸溫暖的身體,輕聲對着霍熠開口,“對不起。”
巨獸歪着腦袋,它的眼眸異常認真。“三輕,你永遠不需要對我道歉。”
蘇三輕拍了怕巨獸腦袋,半開玩笑說到,“我們現在靈魂相連,确實不需要和你道歉。”
霍熠瞬間沉默,他的目光落在蘇三輕空蕩蕩的手腕處,欲言又止。
通過靈魂的鍊接,霍熠同樣感知到那股純淨的力量。
霍熠立刻就辨認出,那是屬于鈴巫女的淨化之力。
能夠幫助蘇三輕壓制咒印力量,甚至為她的靈魂梳理一番。
以周秋鈴現在的身體狀況,霍熠不敢細想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
“看來你也發現了”蘇三輕嘴角扯了扯,“周秋鈴瞞了我們很多事情,我可是有好多問題需要問她。”
“這場變化是你造成的嗎?”
有菲蝶猶豫的朝着蘇三輕走近幾步,又不敢太過靠近。
短短時間不見,蘇三輕的變化太大。
明明之前她才狼狽不堪的從白塔工會逃離,現在卻輕易的幫助他們,解決了滅世的危機。
“是啊。”蘇三輕朝着有菲花勾了勾手指,一縷黑氣從她身上飄出,進入蘇三輕體内。
有菲花呆呆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沒有了,畸變導緻的臍帶就這麼消失。
蘇三輕越過有菲花,“走吧,我帶你去見有菲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