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滿灰塵的玫瑰可憐兮兮的躺在垃圾桶裡,連同果皮紙屑一同被毫不留情扔出别墅。
蘇三輕神清氣爽的拍拍手,潇灑的轉身回去。
玄易齡幽怨的看着蘇三輕。
蘇三輕挑了挑眉,笑容燦爛,“你對我有意見?”
“三輕,我隻是心疼你還要親自倒垃圾。”
玄易齡“唰”的打開折扇,臉上哀怨一掃而空。
“行吧,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談正事吧。”
蘇三輕拉過一張高背椅,雙腿交疊坐在上面,在她對面,是懶洋洋靠在沙發椅背上的周秋鈴,卡洛以标準的軍姿站在周秋鈴身後,雙手放在劍柄上,闊劍劍尖筆直朝向地闆。
左手邊,是雙膝并攏,背部挺直,小學生坐姿的秦凡竹。
他旁邊是神情疲憊,頭不斷上下輕點,就朝睡過去的小Z。
右手邊,玄易齡姿态優雅的坐到慧空身邊,細碎的發絲下是完美精緻的側臉。
慧空見到玄易齡坐過來,趕緊朝旁邊挪了挪。
他努力縮小魁梧身材,将超過四分之三的位置留給玄易齡。
事情要一件件解決。
“慧空,把你的邀請函給我。”
突然被蘇三輕點名,慧空先是一愣,他立刻手忙腳亂從身上取出那張痛苦的根源。
“蘇小姐,我們應該人手一張吧,而且卡片和人是綁定在一起,我之前試過将它丢掉,根本沒有。”
慧空嘀嘀咕咕的将卡片交給蘇三輕,卻在下一瞬間,大張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黑金邀請函被夾雜修長白皙的手指之間,上面如夜深沉的墨色,一點點褪去,慢慢露出潔白的紙面。
慧空連忙低頭,看向他的手腕處,被打上的詛咒烙印,已經消失無蹤。
“慧空,你自由了。”
蘇三輕随意将空白的卡片扔到座子上,“你不是想去鄉下養老,現在可以好好規劃一下了。”
喜喪神的一部分已經臣服于蘇三輕,她現在已經擁有了蠶食喜喪神力量的能力。
慧空張嘴結舌,思緒一片混亂。
自從被詛咒後,他雖然暗暗幻想過解除詛咒的一天,但他知道,那不過是癡人說夢。
每一次從虛空誕生的神明,或者說怪物,都會造成數以億計的死亡,慧空不認為,他能幸運的等到災難結束那一天。
這一天,竟然猝不及防降臨。
眼淚滴落在地闆上,慧空不斷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淚水,雖然不知道蘇三輕是如何做到,但是他确實自由了。
“謝謝,謝謝,謝謝”
巧舌如簧的慧空,此時隻有謝謝兩個字,不斷從他嘴裡發出。
光點從慧空身上發出,落到蘇三輕身上,抵消了吸收詛咒的陰森惡意。
那是慧空的信仰之力,與之前的無數信仰彙成将蘇三輕牽絆在現世的繩索。
蘇三輕長舒一口氣,她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封印物需要無數人的正面情緒。
這是抵消喜喪神影響的最佳方式。
解決了一件事。
蘇三輕将目光轉向秦凡竹,少年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在真心實意替慧空高興。
要解決的第二件事,是秦凡竹身上的詭異人臉。
“秋鈴,小秦身上有虛空腐化的痕迹,你能不能将它拔除?”
“不能。”
周秋鈴非常幹脆的給出答案。
她收回看向天花闆的視線,轉頭對着身側神情緊張的少年慢吞吞的詢問,
“你是秦凡竹吧,秦海的兒子,聽說你要找我報仇。”
秦凡竹身體越發繃直,他小心看了一眼周秋鈴身後的卡洛審判長,盡管對方神情溫和,秦凡竹卻汗毛直立,他飛快的回答,“鈴巫女,那不過是自傲自大家夥的癡人妄語,讓您見笑了。”
“我的問題不需要您費心,這是我狂妄自大的代價。”
對于周秋鈴的回答,他沒有絲毫失望。
早在【無盡戰争】時,秦凡竹就已經看開,他做出的選擇,代價自然該由他承受。
蘇三輕卻從周秋鈴的回答中,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無法做到。”
“他身上有喜喪神的味道,這份交易是他與喜喪神親自做出,我可沒有能力面對祂。”
周秋鈴雙手一攤,無辜的看向蘇三輕,“目前能與祂抗衡的,隻有你啊。”
周秋鈴的話,如同在别墅裡扔下了炸彈。
秦凡竹皺起眉頭,他臉色發白,因為極度緊張,導緻嗓音都變調。
“喜喪神還沒在現世出現,我不是與祂達成的交易。”
秦凡竹瞥了一眼蘇三輕,似乎意識到她對聯盟曆史不夠了解,緊接着補充,“虛空是這些怪物孕育的溫床,除了喜喪神這種掀起無數災禍的存在,還有不少力量微弱的怪物。”
“祂們無法穿透現世的屏障,隻能将一部分力量滲透進現實,蠱惑人們與祂們達成交易。”
“現在,祂應該還在利用副本積攢力量,沒有成型。”
秦凡竹似乎是為了增加說服力,指着别墅外碧藍如洗的天空,“上一次,喜喪神出現後,無數位面都能看到祂的投影,現在外面什麼都沒有,祂一定還在利用副本積攢力量。”
“那個當初與我做交易的,一定是别的存在。”
說道最後,秦凡竹已經不知道是在說服他們,還是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