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霁動作未停,手掌沿着機甲駕駛艙,快速摸到他的脖頸,五指一鎖。
“嗬——”
白銀指揮在駕駛艙不住掙紮着,缺氧窒息感被精神觸須忠實傳遞過來。
白銀機甲的四肢不住扭動着,但被陳陽霁固定的脖頸不動如山,越收越緊,讓駕駛艙内的白銀機甲呼吸滞住,臉色逐漸青紫。
然而讓白銀指揮體會如此痛苦時,更加眼前一黑的是,他的面龐正中突然升騰起火辣辣的暴擊疼痛。
“嘭!”
陳陽霁手握成拳,動作極快,手臂揮舞出殘影,一拳接一拳。
嘭嘭的擊打聲、單方面毆打的殘暴現場,讓在場機甲白銀機甲瞬間不寒而栗起來。
原本就無比緊張的遠攻手,槍炮更加搖搖晃晃起來。
剛爬起的近戰機甲感受到和指揮鍊接的聯絡網震動,精神觸須一陣戰栗,他雙腿不受控制的一軟,咣當又砸倒在地。
頻率極快的一陣金屬撞擊的擊打聲中,傳出一聲爆裂響。
率先爆開的是陳陽霁的手指骨節,堅硬的金屬外甲翻卷。
然後是白銀指揮機甲,外甲崩裂,軀幹上到處都是被拳頭揮打凹陷下去的洞,機甲表面閃爍着一層層電光,提示嚴重接觸不良。
陳陽霁沒停,她繼續毆打白銀機甲。
随着爆裂炸開,嘭的一聲!
白銀機甲到達承受極限,駕駛艙保護碎裂!
陳陽霁看準時機,快速拆開機甲周圍礙事的零件,然後毫不留情的,一把拽下駕駛艙。
來自聯絡器的精神觸須斷裂,那一瞬間,強行崩斷的精神觸須讓和白銀指揮鍊接的六人,精神領域中炸開翻江倒海般的劇痛。
剛站起來的近戰機甲還沒來得及動一下,精神領域炸開一層痛意,像迎面一拳,又給他錘向地面。
白銀單兵痛到視野一片漆黑,來自精神領域的折磨極其恐怖的席卷全身,每一根神經都承受着來自聯絡網上精神觸須斷裂的能量沖擊。
就連高空的遠攻手都不禁匍匐蜷縮着,陳陽霁看到他的位置,舉起槍炮,朝他周圍轟了一炮。
手上準頭實在堪憂。
就算白銀遠攻是靜止不動的,陳陽霁也打了個擦邊。
她甩了甩錘機甲錘到麻木的手掌,嘿了一聲,不信邪的走近,機甲朝着山巅躍動。
遠攻手聽到槍炮炸開時,就感覺到有些不妙,他沒察覺自己的身軀正在顫抖,腦海中拼命的傳遞着閃躲的指令,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愣在原地。
等到隐約好像感受到一陣風逼近,白銀遠攻耳邊的聲音完全被槍炮轟鳴覆蓋,一片黑茫的視野裡突然閃爍一團白光,熾熱的高溫撲面而來。
“轟!”
槍炮在山巅炸開,将碎石擊得粉碎。
白銀機甲被沖擊轟了一下,直接從上方猛然墜|落,砸入地面,驚起灰塵飛舞。
陳陽霁沒放過這個機會,趁着白銀幾個人精神領域動蕩,她迅速将幾架機甲全部轟擊在地。
挨個把人從駕駛艙挖出來,抽出腰間綁着的繩索,團團困住。
然後才開始擺弄移動炮塔。
隻是剛觸及操控面闆,準備下達停止指令時,面闆上卻突然跳出生物識别錯誤的彈窗。
緊接着要求陳陽霁輸入啟動序列。
她看着空白的面闆愣了一下,然後幽幽轉頭,看向頹然低着頭,鼻青臉腫的白銀小隊。
遠攻手感受到她的注視,不自覺吞咽一下,身體朝後方移動,是很恐懼的姿态。
而白銀指揮看着她試圖控制移動炮塔的樣子,突然擡頭,望着陳陽霁大笑起來。
那人從機甲中跳了出來,一頭金發在黑夜中被風吹的搖晃,但落在白銀指揮眼裡,始終是他恨得咬牙的陰人的老鼠。
卑鄙的赤焰人!
“哈哈哈,想操控移動炮塔?”
白銀指揮仰頭瘋狂大笑幾聲,低頭朝地上呸了一下:“做夢吧你!”
“轟死你們這些垃圾!”
“低進化的卑劣種!”
陳陽霁看他罵罵咧咧的,一臉快意的樣子,她大步走近,經過白銀遠攻手的時候,看到他瑟縮的樣子,腳步一頓,一隻手掐起齊嘉然的下颌,手指示意:“你們指揮一直都這麼……”
“精神不正常?”
白銀指揮看着她,一個勁的狂笑,陳陽霁被他笑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覺得他精神不正常。
至于他說的罵人的話,陳陽霁聽不太懂。
她穿越過來快半個月了,到現在除了進化的精神領域和機械理論外,什麼都是一知半解。
換言之,白銀指揮說的什麼卑劣種,她壓根不知道什麼意思。
至于垃圾……陳陽霁從來不在乎口頭之快。
她的拳頭會告訴所有人,誰才是垃圾。
齊嘉然被她捏着下颌骨,禁锢的力量極其強大,他不敢動一下,怕陳陽霁一個不爽,直接捏碎他的骨頭。
他隻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身後寒意彌漫,眼神驚懼的看着陳陽霁的手指:“不、不是的,指揮他、他隻是精神領域狀況不太好……”
“哦”,陳陽霁看了他一秒,笑了一下,語氣很關切:“那不會影響記憶吧?”
齊嘉然愣了一下,想說什麼,白銀指揮卻臉色一變,大罵他是個傻|逼,慫貨,讓他不敢再說話。
陳陽霁手掌一松,聽得耳邊吵嚷不止,笑容逐漸淡去,她五指活動了一下,長腿朝白銀指揮邁過去。
“我剛剛隻顧着給你修腦子,忘了給你洗洗嘴是吧?”
她音色是很清亮的青年音,一聽會讓人幻視一些熱血漫元氣少女,好像總帶着幾分笑意,給人非常真誠的感覺。
但此刻,落在白銀隊伍的眼中,卻有些不寒而栗。
白銀指揮死死盯着她,口齒帶血:“殺了我啊,有本事殺了我!我死都不會告訴你,拿到移動炮塔有什麼用,你們赤焰人還是得死!”
陳陽霁擡腿就是一腳,将人撞上身後磐石,穿着黑靴的長腿抵着他的胸口,死死摁住,然後低頭俯視道:“沒事,你會說的。”
說着,她伸手在衣兜口袋裡掏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