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郁疑惑地攔住他,“怎麼了?”
龍竹茂回頭,看見季郁有點意外,但他現在正急眼,沒空理她。
“哎沒時間解釋,有人在東門那條路上找孟彷舟麻煩,正好,你幫我把奶茶拿給我們班阮知汝。”他說着把手上打包的兩杯奶茶放她手上。
季郁喊住他,提醒道:“我覺得你現在直接去找保安比較好。”
學校就在對面,明顯更近,找人幫忙也不會浪費時間,且更靠譜。
龍竹茂說:“我是要去找保安啊。”
季郁一愣,他一副要幹架的樣子,還以為他要沖過去直接開打呢。
路上沒車,龍竹茂邁着兩條長腿,徑直跑過去。
季郁抿唇,神色凝重地走進咖啡店。
雁姐還在做咖啡,季郁不安地在吧台前,走來走去。她在内心掙紮,要不要去幫忙呢?
有人幫忙,應該沒什麼大事吧。她也不會打架,去了也沒用,說不定還添亂。
天,她怎麼能這樣想!
這樣想法一冒出來,她立刻鄙視起自己。
這就是什麼都不做的托詞嗎?
視線一瞥,她看見吧台裡面,抵在牆角的兩根棒球棍。
“雁姐,不好意思,我拿去用一下!”
季郁想也沒想把手裡的奶茶扔在桌上,鑽進吧台,左右手抓起那兩根棒球棍撒腿就往店外跑。
“幹什麼呀,這麼着急?”
雲雁還沒來得及看清她做了什麼,隻見季郁像身後有惡犬追一樣拼命往馬路沖去。她不放心地跟出去,見路上一輛車差點要擦過季郁,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
那句小心還沒喊出口,女孩已經過了馬路。
雲雁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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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躺在地上扶着後腰,一時半會兒難以起身。
孟彷舟吃痛地站起來,手背擦過唇角的傷口。
眼前堵着他們去路的男人,肌肉碩大,面色陰狠,是普通人看了就要退避三舍的惹不起的兇狠長相。
“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剛被拳頭襲擊的胸口還疼着,男人揉了揉輕蔑道:“今兒不和你們學生仔客氣了,讓你長長記性。”
方才沒占到上風的男人斜嘴笑着,握拳轉了轉手腕,眼神卻發了狠,一步步走近孟彷舟。
一個身影蹿到他面前,他腳步一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小丫頭片子。
季郁還喘着氣,把手裡的棒球棍塞到孟彷舟手裡,“拿着!”
孟彷舟一愣,眼裡寫着“你怎麼來了”,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俨然表明“你不該來”的意思。
季郁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眼下這不是要緊事。
握拳的指甲蓋陷進肉裡,她暗暗在心裡給自己壯膽,握着另一個根棒球棍和孟彷舟并肩站在一起,心裡告訴自己,等會兒像打網球一樣對着他腦袋打就好。
男人看她的動作,登時就樂了,“你打球呢?”
然而下一秒,一道敏捷的身形擋在他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勾拳打在他臉上,另一隻拳頭如風般迅速打在他他小腹,痛得他龇牙咧嘴地收腰。
反應過來的男人,臉上還帶着驚訝。很快就兇猛地出手回擊這個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但她動作靈活,輕巧地躲開了攻擊,男人的拳頭落空。他繼續進攻,兩人就這樣交手起來。
熊天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對着面面相觑的兩人問道,“這女俠誰啊?”
誰知道呢,他兩都滿頭霧水。
“這也太帥了!”
熊天心态還挺好,當起了觀衆,就差舉手歡呼了。
那個男人隻有一身肌肉和蠻勁,打法并不聰明,魯莽地橫沖直撞。女人不斷躲避他,與其說躲閃,倒不如說像遛狗一樣在逗他玩。
遲遲打不中對手的男人氣急敗壞地紅了眼,在誰都沒注意的時候,手摸向了腰間。
季郁眼尖,瞪大了眼睛,“姐姐他有刀!”
孟彷舟拔腿過去,擡腳踹向他握着刀柄的手,男人悶悶地啊了一聲,手上的刀沒松開。
“棍子!”女人對着孟彷舟喊。
接到棒球棍後,女人擡腳往下掃向男人的小腿,迅疾地閃到他身後,朝他手臂狠厲地擊了一棍,手上的刀哐當掉在地上,她又補了兩棍在他後背和腿上。
男人毫無還手招架之力,她最後利落地抽出褲腰的皮帶,反手綁住他的手。
整個過程,不拖泥帶水,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結束了這場注定要赢的戰鬥。
熊天傻眼,季郁和孟彷舟也傻眼。
不放心的雲雁趕過來,看見眼前的情景同樣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回過神才問季郁有沒有事。她身後,是龍竹茂好不容易叫出來的姗姗來遲的學校保安。
女人拍拍手掌灰塵,看向他們。
季郁這時才看清她的樣子,她很美,是和雲雁不一樣的美。
小麥色皮膚,身材高挑健壯,紮着爽利的馬尾,黑色衣褲包裹着勻稱的肌肉,短袖口露出的那截鍛煉過的手臂線條流暢。
那是強壯的,健康的,富有力量的美感。
就在剛剛,她用那樣的力量,替他們擺平了麻煩。
她擡了擡下巴,“報警。”
孟彷舟拿出手機,撥了三個數字。
“喂,警察叔叔。景城一中東門外的安界路有人持刀傷人,是校外人員持刀傷害學生。”
十分鐘後警察趕到。
拍了現場并收集了證據,給在場的當事人做了現場筆錄,并讓學生們先回學校等通知。
臨走時,孟彷舟喊住警察,“警察叔叔,我懷疑他還威脅傷害過另一名同學,我聽見他叫出名字了。”
警察回過頭,問他是誰。
孟彷舟面色從容,一句一句道:“叫趙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