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聞起來讓人感到愉悅的味道。
“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為了支持我女代言,我忍痛買了兩大瓶,獎學金都用掉了。”
“事業粉?”
“鐵血花媽粉,雖然我應該叫她姐姐。”
在閑聊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逝,晚會接近尾聲,主持人在台上公布校慶系列主題的評獎評優活動名單,在念到最美班主任時,一班同學伸長腦袋,等主持人念出那兩個字。
“最美班主任——”
“高二十八班吳今钰老師!”
十八班的座位席間瞬間傳出歡呼聲,一班同學都傻眼。
怎麼回事啊?
明明下午的時候票池還領先幾十票呢,怎麼就被反超了呢?
衆人罵罵咧咧的暗罵有内幕。
散場後滿臉不爽地拖着椅子回教室。
季郁一手拿坐墊,一手胳膊勾住椅背,順着人流往教學樓走,走着走着,忽地手上重量一輕,她詫異地回過頭。
孟彷舟正抓着她的椅背,下巴努了努,“幫我拿坐墊,可以嗎?”
“哦,好的。”
季郁抿唇笑了下,把兩個坐墊疊一起,一路抱着。
兩人安靜無言地走了幾分鐘,行進的腳步倏地停下,夜晚烏泱泱的人流堵在操場和教學樓之間狹窄的進出通道處。
等的時間過久,大家開始有點急躁。
季郁周邊幾個男生搬着椅子往其他出口的方向拐,有人見狀,也跟着往别處分流,一時之間,原本向一個方向前行的人群開始失序。
隻抱着兩個坐墊的季郁,肩膀時不時被人頂撞擠蹭,身子随之左晃右擺的。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早知道就在操場坐會兒再走了,反正她也不急。
隊伍又行進起來,人群攢動之時,孟彷舟左右提着椅子,如一座牆矗立在她離她兩個半拳頭距離的身後。
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迅速将她裹住,比剛才聞到的無花果香水味道更清新純粹,随後一陣風吹來,味道又散了。
季郁回過頭,揚起脖子,對上孟彷舟垂眼而來的目光。
操場上兩着長杆大燈,光影下,男生的濃眉鋒利又英氣,但眼睛明亮圓潤,濃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裡頭夾雜着笑意。
他的态度自然又坦蕩,“你走我前面,不會被擠。”
同學們從他身邊經過,椅子和椅子之間偶有碰撞發出哐哐的聲響。他們就這樣幾步一停地一前一後緩慢往前移動,期間,孟彷舟一直保持着适當的身體距離。
即便如此,那股陌生的氣息依然強烈,以至于季郁無法忽略。
真奇怪,明明半點身體接觸都沒有,她卻覺得自己的脊背比以往繃得還要直,手掌不知何時緊張得握起拳頭。
一切的情緒都無法精确說明。
她隻知道,心髒如沸水裡煮熟的雞蛋,随着翻滾的熱水上下浮動。
最近的各種情況表明——
她的心,因為一個人的一舉一動而産生波動。
回了班級後,同學們的臉色十分難看,一肚子怒氣難以宣洩。
龍竹茂在講台上安撫大家。
“這真不是内幕啊,我剛問了負責統計的學生會成員,截止時間前一分鐘,十八班又投了一波票,隻能說兵不厭詐,我們都輕敵了。”
“我靠,還能這樣!”
“沒辦法,隻能認了呗。”
龍竹茂翻開剛才去小賣部買的空獎狀,眼瞅着季郁的位置,“嘿嘿,幫忙寫個字呗!”
季郁走到講台,接過黑筆,“寫什麼?”
沒多久,馮津來到班裡。
班級同學瘋狂咳嗽,給龍竹茂和季郁使眼色。季郁剛好寫完最後一個字,迅速合上獎狀,遞還給龍竹茂,兩人動作迅疾回到座位。
“晚上很多同學穿得單薄,回去提前喝點感冒藥,别生病了。”馮津提醒大家,“把該帶作業帶上,完事都早點回家吧。”
唠嗑閑聊似的,馮津說完就擺手,轉身欲走。
“哎!老馮!”大家喊住他。
馮津腳步停下,回過身,“還有啥事啊?”
“咳咳!”龍竹茂從座位站起來,兩手捧着獎狀,表情一本正經——
“馮津同志:
為表彰您一直以來對本班的辛勤付出和無私奉獻,特授您“一班守護神”稱号。
特發此證,以資鼓勵。
——高二一班全體同學 ”
全班響起熱烈掌聲,馮津懵了兩秒,笑起來。
“害,我說幹啥呢。”他撓撓頭,倒是有些無措起來,眼眶亮晶晶的。
龍竹茂走到他面前,雙手把獎狀遞給他。
馮津接過,認真看着上面的字,而後朝大家揚了揚手裡的獎狀,語氣輕快,“也算是有個獎了,謝謝大家夥兒了。”
“行了,沒事就回家吧。”他一揮手,轉身就離開教室。
龍竹在門口探頭,望着馮津的背影喊道:“老馮,你不會是找地兒躲起來哭吧?”
走廊的馮津吸吸鼻子,“你不回家我還要下班呢!”
班級同學一陣哄笑。
季郁收好書包準備要走,阮知汝從唐淩穎那邊閑聊回來,拉着手問她:“季郁,期中考完那個晚上,要不要去吃東西?”
那個晚上,是有晚自習的吧。
季郁眉頭揚起,“翹晚自習?”
唐淩穎走過來,“bingo!”
雖然也不是沒翹過,但高一那段時間她也隻是躲到實驗樓給奶奶打個二十分鐘的電話,嚴格來說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翹課離校。
“這個......”
她正遲疑,熊天在座位轉頭過來,熱情邀請她,“來嘛,去我家飯店吃,我爸最近學會做麻辣兔頭,賊好吃了,絕對讓你吃了一回還想吃第二回。”
“去熊天家吃?”
“對啊對啊!”
“商茹也去。”
季郁下意識看向孟彷舟,他眨眨眼,“随意就好。”
“那,我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