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見他沒有否認,倒有些意外,冷哼一聲,“孤男寡女,花前月下,誰知道呢?”
方才她被婦人擁着走了之後,又被一個丫鬟趁亂偷偷扯到一處院落,那王公子竟早早守在那裡,對她說,“你相公病弱,說不定哪天就死了,不如提早改嫁給我,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不用再費心伺候那病鬼。”
若不是還想在鎮上過日子,她也許會一掌打死那敢說蘇辭會死,還喊他病鬼的蠢貨。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将他打了一頓,特别是臉上,不小心多扇了幾個耳光,扇掉了他幾顆牙齒罷了,畢竟他嘴那麼臭。
她回來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惴惴不安,怕被蘇辭發現端倪,卻沒想到黃娘子送了她一份“大禮”,現在惶惶不安的變成了蘇辭。
故而她雖然不信蘇辭會背着她與人私會,但嘴上卻不願松口,“那你說說,你與那貌美如花的丫鬟,都聊了些什麼?”
貌美如花四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蘇辭抓着她袖口的手頓住,猶豫道,“之前她在藥堂裡抓過兩副藥,那藥方十分少見,故而方才我問她從何處得來。”
青棠也不說信與不信,依舊半笑不笑,“先回家吧。”
再晚些走,估計王公子被打的消息就要傳出來了,雖然那王公子莫約不好意思說因為什麼被誰打了,但總不好再久留。
他們二人回到家中,蘇辭一路緊緊拉着青棠的袖子,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青棠冷着臉道,“松手!”
蘇辭臉色一白,捂着胸口低咳了一聲,“娘子相信我我就松手。”
雖然知道他是假意咳嗽,但到底這幾年被他咳血咳怕了,青棠無奈道,“你這樣抓着我,我怎去沐浴更衣?今日人多,身上髒了難受。”
主要身上有惡心的人的血腥味。
蘇辭聽她似已消了氣,連忙道,“那我去給娘子燒水。”
青棠洗了澡換了衣服,卻覺得心口有些悶痛,想着也許方才打人還是太過用力,下次斷不能再如此沖動了。
院中還亮着燈,出了房卻見糖豆站在桌上,繃着身子,貓瞳豎起,緊盯着身前的蘇辭。
蘇辭卻似沒看到它快炸毛了,依舊想伸手去摸它的頭。
糖豆嗷嗚一聲跳起來,轉身就逃。
它夜裡本就十分警覺,白日裡睡覺的時候被蘇辭偶爾撸一下毛就算了,此時卻氣壞了,一下子撲到青棠懷裡。
青棠被它撞到胸前,自然地抱住它,才想調笑一句,卻覺得心口更加悶痛,眼前一黑,竟一下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的時候,隐約聽到蘇辭在與黃大夫對話。
“娘子這是怎麼了?”
“不知。”黃大夫惜字如金。
“那她為何忽然昏倒?”
“昏倒之前她做了些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她……本在同我置氣。”
“那興許是被你氣昏的。”
青棠聽他們越說越離譜,無奈出聲,“相公……”
蘇辭疾步走過來,“你醒了?可覺得身上哪裡不舒服?”
青棠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黃大夫。
黃大夫臉色很差,白胡子抖了抖,“我開幾副藥給你,好好休養幾日就無事了。”
蘇辭臉色亦十分蒼白,顯然方才被吓得不輕,“娘子莫不是仍不信我,當真是被我氣暈的?”
青棠有些哭笑不得,“想來是今日在員外府逛了許久太累了才會如此,相公不必擔心。”
蘇辭眼底黑沉,卻仍勉強笑着點頭,道,“娘子無事就好,下次我定不會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