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進了下一間房,精神都好了不少,覺得其實闖過去也沒有想象中難。
然而門剛關上,四面牆上就急射出一連串的弩箭,那些孔洞十分細密,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全是弓弩,因為距離極近,威力巨大,衆人拔劍抵擋,竟感覺震得手腕發麻。
沈星辭将葉夏拉到身側,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将二人護得嚴嚴實實,見到其餘人遇到危險,竟還有餘力幫他們抵擋一二。
葉夏凝神觀察每一個孔洞,忽然指着東南角,“那處箭羽少些,也許機關隐藏在那裡。”
沈星辭護着葉夏往那處挪動,走近了才看清,果然那裡有一個孔洞沒有射出箭羽。
葉夏手伸向布包,拿出來的時候手中數點寒芒急射而出,俱都恰好打在孔洞之上,那一片的箭羽機關瞬間停息。
葉夏連忙俯身去按那處機關,卻沒想到眼前一個孔洞的機關隻是被暗器卡住一瞬,忽然又射出弩箭。
這一下十分突然,又離得太近,葉夏根本無處可躲,幹脆往右讓出幾寸,心想拼着受傷也要按下機關。
沈星辭反應極快,右手抵擋箭雨,左手竟徒手去接箭,但以弩箭的力度,這一抓哪裡能止住去勢?他手上用力,單手折斷箭柄,手心被斷刺劃破,深陷入肉裡,卻恰好将箭攔在了葉夏身前一寸。
葉夏按下機關,新的陣門打開,箭雨停歇。
衆人已顧不上其他,立刻縱身竄出去。
還好這間屋内看來還算正常,一時并沒有危險。
葉夏舉起沈星辭的手,上面鮮血淋漓,傷口幾乎深可見骨。
今晏見了連忙拿出金創藥,走過來幫沈星辭包紮。
葉夏一直盯着沈星辭的手,眼裡有幾分意味不明。
靈瑜忽然冷冷一笑,“葉姑娘若能自保,盟主也無需受傷了。”
畢竟弩箭雖然密集,大家都帶有武器,能抵擋一二,葉夏卻連武器都沒有,方才根本沒有動手,全靠沈星辭全力都在護着她,她此時看起來卻沒有絲毫感激之意。
葉夏卻不理會靈渝,目光灼灼望向沈星辭,“方才無論是誰,沈盟主都會這般全力相護吧?”
沈星辭微微一笑,“自然。所以葉姑娘無需挂懷,這點小傷,并無大礙。”
葉夏卻一臉不認同,“若是為了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卻身受重傷甚至枉死,是否值得?”
“鋤強扶弱是我輩習武宗旨,若是因此丢了性命,那隻該怪自己學藝不精。但若見死不救,隻怕會懊悔終身。”
“沈盟主當真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葉夏忽地展顔一笑,眼底晶亮,整張臉都因此變得有些熠熠生輝。
沈星辭莫名被這笑晃了眼,微微一怔。
今晏忽然出聲,“諸位覺不覺得這裡有些太熱了。”
這話一出,赤元擦了擦額頭的汗,應和道,“的确有些過于悶熱了。”
葉夏伸手摸了摸牆壁,竟也是熱的,“想來這一處陣門是為了将我們活活熱死。”
衆人頓時都坐不住了,連忙分頭尋找機關,卻沒想到這溫度竟上升得異常的快,不一會兒大家就都汗流浃背,面紅耳赤,那牆摸上去就能燙紅一片肌膚。
可是衆人忙活了許久,竟上下尋了好幾遍都未曾找到機關。
眼見已熱得口幹舌燥,雙目赤紅,衆人都有些焦躁起來,赤元拔了劍砍在牆壁上,怒聲叱罵,“這什麼鬼陣法,有本事真刀實槍來幹。”
葉夏卻依舊沉着冷靜,從包裡拿出布條纏住手掌,繼續摸索,忽然發現牆角三尺處有一層油脂一樣的物事,正緩緩流下來。
她伸手摸了摸,又湊到鼻間聞了聞,“是蠟。”
葉夏循着蠟往上摸到一處縫隙,沈星辭道,“我來試試。”
葉夏解下手中布條,想先替他纏上,沈星辭道,“無需麻煩,我可以護住自己不被燙傷。”
葉夏擡頭細看,才發現他渾身上下一片幹爽,竟一滴汗都沒有流,對他内力的深厚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沈星辭手貼在牆上,不想才吐出一分内力,牆就自己動了,陡然向後翻轉,他一時失了力,差點跟着跌入其中。
葉夏一驚,剛想去拉沈星辭,他就已倒退幾步,自己卸了力。
沈星辭又上前試了試,原來這機關十分巧妙,在高溫之下才會溶解封住縫隙的蜜蠟,而此時大多數人已經因為燥熱而按耐不住,很難發現其中不同。并且因為牆壁溫度太高,無人敢用力推牆,故而做了一個巧妙的翻轉門。
衆人進入下一個陣門,隻感覺屋内一片清涼,竟十分舒适,方才的熱氣都消退了不少。還未來得及放松,就發現牆縫裡在不停滲水,水越來越大,竟漸漸在地上積了一小攤,慢慢沒過鞋底。
衆人臉色微變,以這樣的速度,整個房内灌滿水隻需半個時辰。
然而這次所有可能都試過了,竟沒有找到任何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