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間石室裡或躺或坐了四五個人,其中坐着的赫然就是赤羽派失蹤的趙齊和周漢京兩位長老。
二人形容憔悴,精神不濟,顯然餓了數日,但并未受傷,而他們身旁躺着的三個弟子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似已沒有了生機。
二人驟然見到沈星辭,驚喜萬分,扶着牆站起來行禮,“沈盟主!”
沈星辭見他們二人還活着,也松了一口氣。
葉夏蹲下身去查看幾名弟子。
沈星辭與二人寒暄幾句,垂眼恰好看到葉夏擡頭,那雙眼裡有幾分震驚和厭惡,“這幾個弟子身上都有或輕或重的傷,但卻都死于失血過多。”
趙齊搖頭歎息,“我們身上所帶金瘡藥不多,不能替他們止血療傷,才會令慘死于此。”
“是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他們的傷口才會恰好落在手腕,頸脈和心口這些要害?”葉夏冷冷看着二人,“這些位置出血量極大,為何他們衣服上血迹卻很少?”
周漢京臉色微變,“你是哪派的弟子?這般質問的語氣是何意?”
沈星辭蹲下身查看幾個弟子的傷口,這幾個弟子傷口深淺不同,明顯受傷時間不同,卻全都失血過多,令人不得不懷疑有人故意給他們放血。
在這種地方,放血有什麼用?為何二人看着虛弱,臉色卻尚算正常?尋常人餓上十天半個月,又哪裡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沈星辭站起來望向二人,“二位長老被困這十數日,沒水沒糧,如何撐到今日?”
趙齊與周漢京對視一眼,“我們二人随身攜帶了幹糧水囊,不過前幾日恰好吃完了。”
“難道二位提前猜到會被困于此?”
哪怕他們此番進來救人,亦不過隻帶了一兩日水糧,一來不知有何危險,需輕裝簡行,二來幹糧久了容易變質,徒增負擔。
二人在沈星辭灼人的目光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畢竟眼前人雖不過弱冠之年,做盟主三年以來,卻殺伐果斷,積威甚重。
趙齊勉強笑問,“盟主懷疑我二人什麼?”
葉夏冷笑一聲,“久聞赤羽派大名,江湖大派果然名不虛傳,竟還會茹毛飲血,自相殘殺。”
周漢京沉下臉,手握上劍柄,“姑娘空口無憑,辱我門派,我二人雖此時力竭,也要讨回公道。”
葉夏卻半點不怕,嗤笑一聲,“二位眼裡居然還有公道二字?”
幾個弟子已死無對證,此時将猜疑說出來,不過徒惹紛争。
沈星辭臉色微沉,擋在葉夏身前,目光銳利如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切事情,待離開此地,我自會細查。”
趙齊與周漢京對着葉夏自然不懼,但見沈星辭護着葉夏,對望一眼,面色有些慌張。
趙齊從懷中拿出一物,不知是何材質織造,十分輕薄,團起來托在掌中竟隻有掌心大小,展開卻是一件素色背心馬甲。
“這是我們在墓中發現的金絲蟬衣,相傳是溫祁安的貼身寶甲,可抵擋任何利器,哪怕武林高手全力一擊,也不會損傷分毫。”
趙齊将寶甲捧上,“自古英雄配寶甲,這金絲蟬衣與沈盟主十分相稱。”
沈星辭正待推辭,葉夏卻忽然伸手接過,唇角微勾,隐含諷刺,“帶他找到你們的是我,這寶甲應該贈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