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哥大駭,撤刀後退幾步。
身邊幾人亦落了冷汗。
一群劫匪萌生了退意,正面面相觑間,卻聽謝叙白重重地咳了兩聲。
興哥見他這般,心下明了,這人身子不太好!
他安心幾許,随即心中爆出一股惡氣:“兄弟們,這病秧子身子不好,撐不了多久,咱們耗死他,吃穿就還是咱們的!想想家裡人,咱可不能退!”
衆人咬了咬牙。
興哥還在鼓動:“況且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今咱們可是紅過臉的仇人了,還指望他會放過咱們嗎?”
謝叙白壓下喉嚨口的癢意,扯着嘴笑了:“這話不錯,今日,你們一個也别想活着離開。”
許相思心下絕望:大哥,這個時候就别拉仇恨了吧!
果不其然,聽謝叙白這樣一講,這幫子劫匪又被激出幾分血性,一不做二不休,你看我我看你,又舉着武器攻了上來。
這次衆人有了防備,不敢輕易叫謝叙白近身。
畢竟是短刃,一旦對方有意控制距離,倒叫謝叙白多少有些難以施展。
但他到底身法靈活,短刃在手下走了幾遭,便又猶如切菜一般了結了幾個人的性命。
這些人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興哥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面色陰沉,借着衆人的身形隐退在後頭,狠辣的目光猝不及防與許相思撞上。
許相思直覺不好,下意識便要躲閃。
興哥卻比她更快,一柄大刀倏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住手。”興哥冷喝道。
謝叙白轉過眼,便見不知何時,興哥竟将刀刃架在了許相思的脖子上。
興哥看着滿地兄弟屍身,握緊刀柄:“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拉這娘們一起陪葬!”
謝叙白嗤笑一聲:“威脅我?”
興哥眼神憤恨:“這娘們是你夫人吧,我們兄弟的命在你眼裡不值錢,那加上你夫人這條命呢?你大可以看看,是你的身法快,還是我的刀更快。”
“好啊。”謝叙白從善如流的答,哐當一聲将短刃扔在地上:“放了她,我讓你們走。”
如此輕易便得了手,興哥狐疑的看向他。
但是挨不過巨大的求生意識,他将信将疑的帶着許相思,一步步湊近了來時的馬匹。
背對着謝叙白,興哥的眼神一寸寸變得殘忍起來。
今日這一遭讓他損失慘重,他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放人?
呵,怎麼可能!殺了他這麼多弟兄,也該讓他找回點場子!
馬兒不耐煩的刨了刨蹄子。
“兄弟們,我們走。”興哥發号施令道。
随即他腰身一緊便欲發動,他要殺了許相思!
噗——
兵器割破血肉,劈出滿口血色。
興哥不可置信的低頭轉身,便見原本被扔在地上的短刃,不知何時透過胸背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巨大的憤恨激的他下意識抽刃。
然而下一刻,興哥隻覺懷裡一輕,許相思便已被謝叙白拉進了懷裡。
他滿眼驚懼地倒了地,喉間發出不甘心的嗬嗬聲。
卻聽見謝叙白冰冷開口:“如今你說說,到底是我的身法快,還是你的刀快呢?”
僅剩的兩三弟兄見到如此變故,再也顧不得為同伴報仇,一溜煙拍着馬屁股跑遠了。
興哥掙紮半晌,合上了沉重的雙眼。
滿地血色浸染一地的白。
許相思後知後覺的抖着身子,眼角微紅。
謝叙白拍了拍她的後背,關切道:“沒事兒吧許相思?”
“謝叙白。”許相思開口,聲音帶着顫。
“嗯,我在。”
“我再也不爛好心了嗚,我要是早點聽你的話,便不會,招緻這樣的禍患。都是我的錯……”
謝叙白無奈妥協道:“也算不得什麼大麻煩,再說今夜還多虧你警覺。你下次……”
“嗚……謝叙白,我剛剛,差點以為我又要死了!我還不能,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沒做成,我還沒,治好你的病,你不能就這麼死了!”
謝叙白話還沒說完,便被許相思語無倫次的打斷。
他聽着她碎碎念半天,嘴角抽了抽,擡起許相思的下巴,略帶嫌棄的擦了擦許相思的眼淚,歎氣保證道:“行了,許相思,你把心放肚子裡,我不會死,也不會讓你死。這樣行不行?”
許相思情緒稍微穩定下來。
愣愣地點着頭,随即一拍腦門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