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雖愚蠢,可今日有一句話,卻是着實問在了點子上。
中州雪災如此嚴重,聖上派他前來赈災,除了允他調動守軍,旁的卻什麼也不給。
其用心,真是耐人尋味極了。
他如今羽翼未豐,還不到離開大啟的時候。
若想繼續韬光養晦,這趟差事他就務必要辦好。
否則依當今陛下的性子,不難想象,辦砸了這門差事,等着他的會是什麼下場。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總歸是決定了要為中州百姓做事的,這就極好了,不然白日裡那一遭,真叫人看的難受。”
許相思邊說着,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抱着被子鋪在了窗前的腳踏上,利索的鑽進了臨時鋪好的被窩:“奔波了一整日,早些歇息吧,明日還指不定有什麼幺蛾子等着你。”
謝叙白站起身,眼神複雜,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半晌。
如今許相思對他,還真是偏頗的厲害。無論他說什麼,她都好像可以無條件的站在他這頭。
謝叙白失神地想,久久才出聲道:“許相思,去床上睡。”
她總是将他看的這樣羸弱,明明兩人都奔波了一整日,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竟就這樣理所當然的去睡了腳踏。
可許是今日實在疲憊的緊。
不過這一會子功夫,許相思便已睡熟了。
回答他的自然隻有綿長的呼吸。
謝叙白隻好彎下腰,将人打橫抱起,送回到床榻上。
清淺而又滾燙的呼吸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湊在他耳邊,隻聽許相思在夢中喃喃道:“謝叙白,别過來,好好活着。”
謝叙白蓦地失神。
很快又看着兩人過于親密的姿勢回過神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
許相思累不累,睡哪裡,關他什麼事?
謝叙白頗覺荒唐笑了一聲,盯着許相思,狠狠磨了磨後槽牙。
随後,一把扯過床裡頭的被子,嚴嚴實實的給她蓋緊。
自己則憤憤地躺進許相思剛剛臨時搭建好的被衾裡,望着床上安眠的身影,狠狠閉上了眼睛。
夢裡,是紅鸾帳暖的夜。
許相思半露着酥腰将他壓扯在身下,指尖在他臉上來回挑逗:“謝郎,你怎的不來床上與我同眠?我們不是夫妻嗎?”
說罷,她笑的一臉妖豔,指尖順着他的喉嚨一點點向下,隐進他的衣袍之中,帶的他身上一緊,溢出點點喘息。
鳴金收兵的一刻,謝叙白蓦地睜開眼。
窗外是灰蒙蒙的白,他起身擡頭,下意識捂緊了被子去看床上的動靜。
見許相思睡的正熟,謝叙白松了口氣,蹑手蹑腳的起身,出去沐浴換了衣裳。
許相思起身時,便見謝叙白濕着頭發,坐在桌前喝茶。
房中碳燒的暖和,烤的人口渴。
她揉揉眼睛,走到桌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牛飲過後,許相思狐疑的看着杯子,又瞧瞧臉色冷淡的謝叙白:“謝叙白,你大早上喝什麼涼茶啊?!”
“太熱,上火。”謝叙白言簡意赅道。
就他那個寒症入骨的小身闆,還能上火?
許相思一臉莫名,可瞧着謝叙白不愉的臉色,還是默默将嘴邊的話咽了,出門叫了壺新茶來。
兩人一直在房中窩坐到日上三竿才出門。
不知怎的,許相思覺得,謝叙白似乎一直在回避她。
不應該啊……許相思不解的反思着,她昨日,難道幹了什麼令他厭煩的事兒嗎?
不行,重活一世,她最懂得的道理便是,人與人之間,有了誤會便該說清楚!
尤其是她與謝叙白之間!
他究竟怎麼了?她今日定要問個明白!